“爹,你放心,我会多做家务,一定会保护好弟弟妹妹,还有娘。”
“你们真是我天树的好孩子!”
天树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落泪,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这一狠心,转身离去,默默的落下了清澈的泪水。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期间整个晋州依旧干旱炎热,少有雨下,原本的良田全部干裂,作物无法生长。这种情况也不止是晋州,附近几个大州也是一个样子。这些州郡的人耐不住饥荒,开始大规模的迁徙,或往东,或往北,还有极少的往西度过洛水,前往关中,一场持续三年的大逃荒,正在剧烈的上演着。身处晋州南部的钟山村也是如此。
早在两年前,村民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迁徙,直到昨天,最后一家村民也在老人去世,安葬完长辈后,出去逃难了。现在整个钟山村只剩天,张两家还在苦苦坚守。
天家留下是蔡桂英为了五年之约,想要等待丈夫回来,然后一家人逃难。毕竟这一逃出去,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天树如果契约到期回村见不到妻儿,天地茫茫,又何处寻觅?
张家则是因为有个年迈的老父亲,若是带着老人外出逃荒,奔走万里,恐怕没到安身之地,老人就会被活活累死在路上了。张豹是位孝子,他心中不忍年迈的父亲,晚年还要经受这样的痛苦,这才一直苦苦支撑至今。
这一日,张二叔和往常一样,带着张大牛和天河出去找吃的。这两小子年纪相若,正处于身体极速发育期,个子挺高,外加经受磨难,少小持家,心理也比寻常孩子成熟许多。
因为森林枯萎的缘故,三年前附近已经没有什么野兽了,所以他才敢一个人带孩子出去。小孩子没什么本事,但生性好动,叫他们寻找一些树皮杂草,或者蚯蚓老鼠等等带回来,也是能够缓解一下燃眉之急的。
人饿到了极致,万物皆可为食。
村中只剩蔡氏和张二婶江氏,以及天辰天雪和张家的小孙女张花花。
虽然近些年少吃俭用,所有人都饿的面黄肌瘦,不过三个小家伙也长大不少,都能分担一些家务了。
此刻天辰天雪就在搭伙干活。天辰正挥动天树留下来的那把精钢大刀,在无人居住的屋内,将一些桌椅板凳劈开,天雪则将这些木板抱回去,让蔡桂英当柴烧。张花花则在家里替母亲照顾张大爷,多少也能让江云腾出一些手脚做事。
忽然,村外来了一批土装强盗,进入村中他们就挨家挨户的翻找打砸,声势颇大。
这些人原先就是附近城镇的地痞无赖,借着大家出去逃难,从无人的住处加偷走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这几年就连城镇也被他们掘地三尺,没什么东西可挖的。
之后一段时间,地皮们如同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没想到却好运连连,连续发现了几座无人小村,从中获得一些余粮和宝贝,这才让他们确定了新的目标。今天他们也不知怎么的特别想吃野味,换换口味,这才一路向南而行。
晋州南部大多是荒山森林,那里大多无人居住,更别说开荒利用了,钟山村就是处于这些原始森林的最外围。
村子四面的植被大多枯死,原先用来遮掩的树木荆棘早已消失,小村庄自然而然的暴露了出来。
天辰的行径自然惊动了这些外来者,几位歹人一合计,当即捏手捏脚的走到天辰那里。天辰一个不留心,居然被他们偷袭个正着。
天辰被控制的时候大叫了一声,声音惊恐万分,一下惊动了蔡氏江氏二人。两位女人快步出了屋门二人一合计,决定一起去查探了。
江云转身回去拿弓,蔡氏心系天辰,也就没等,独自一人往天辰那里跑去。
蔡氏走出没多远,一个打扮邋遢,全身酸臭的男人就从有些破败的房屋里冲出来,灰头土脸,嘴里骂骂咧咧着那些难听的话。
“晦气,这到底是谁的家,臭死了人,摸了半天,全是他妈的沾了屎的破布,真恶心。”
这个男人进去的是村中黄大爷的家。黄大爷在天树离开村子不久就突然中风,半身瘫痪在床,在村民好心照顾之下,这才在一年后离世了。但是村民也都有家事,无法时时刻刻的照顾,有些时候黄大爷憋不住,拉出来的屎尿就自己收拾。他是村中长者,极好面子,这些用布裹着的肥料就直接扔在了床底,也不告诉别人,想来这个男人一定是碰到了这些玩意。
二人一见面均是愣住了,蔡桂英警惕的看着对面之人。
“你是谁?我孩子呢?”
“哈,居然还有女人!啧啧,虽然瘦了点,但是长的蛮好看的。”邋遢的男人惊讶过后,将蔡桂英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反复打量,称奇的说道。
邋遢男人长的尖酸刻薄,加上好吃懒做,至今没能娶上媳妇,这一见到落单的女人,全身顿时是热血沸腾,好想尝尝这传说中的温柔乡。邪念一起就难以压下,只见他一脸淫笑,朝蔡桂英猛地扑去,蔡桂英一闪,巧妙躲过,随后反手一拳,直接揍在了邋遢男子面门,打的他口鼻溢血,惨不忍睹。
邋遢男子当即收起了轻视之心,不在随意扑上,只见他大声朝天大喊,通知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