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五年,那个狼狈不堪的人成了耀眼的大明星,听起来像个发家史,但个中滋味,只有周以绥自己感觉的到。
那时候的每一天,周以绥往前追溯,都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感。
他做不到和时颂文争,做不到和周家人以及李顺父母反抗,也做不得面对那些流言无动于衷。
无论他再暴躁再疯狂,也只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甚至身世悲惨的人。
时蕴站在他身侧,将他从那些不好的回忆里拉出。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为什么会高考两次?我记得你是可以被保送的,或者是高考,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呢?”
两个人相对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这样凝视着,时蕴突然有些怯场。
“我那时候状态很不好。”周以绥盯着她的眼睛,不带一点感情地说道:“时蕴,你走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高考失利,整个人生黯然无光。”
时蕴呼吸一滞,十分难过,眼神里满是心疼,张了张口,没出声音。
突然,那个满身失落的男人突然笑了,眼底却异常冰凉。
“时总,你不会还以为我会这样说吧?像以前一样装可怜博同情?”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太快了,快到时蕴还没反应过来,她哑然看着周以绥嘴角的讥笑,似是在嘲笑曾经的自己。
“你别这样。”她心抽疼,愧疚像是织了一张严密的大网,让她喘不过来气。
周以绥抿着唇,不再看她,耷拉着眼帘,遮掩着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那我应该怎样?”他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悲哀,“时蕴,我一直都想问,你当时对我的喜欢,难道不是因为我可怜,再加上你妈妈的原因,让你对我产生了错觉?”
“不是。”时蕴觉得他现在的想法有些极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周以绥,我不否认我之前,你也不要否认之前的自己,我喜欢你,也许开始是因为一些外在原因,但是后来真的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所以尽量减少和许也的接触,也因为知道你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所以那些谣言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手臂,却被他躲开。
时蕴举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低笑,“其实你对我也有了一定的执念吧,毕竟是我先离开你的,是我先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所以你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我好不容易出现了,你将这种情绪无限放大,像是一堵墙一样挡在我们中间。周以绥——”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我们为什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
“我们本来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他嗤笑,“如果当年你没递过来两个创可贴,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也就不会知道这样乱七八糟的事了。”
“不是。”听见时蕴的声音,周以绥的心觉得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的,她继续说道:“就算那次我们没有遇到,我还是回去我外婆家,还是会在外婆家见到你,所以周以绥,你躲不开。”
所以周以绥,你躲不开。
躲不开——
床上的人额头上出满了虚汗,似乎能将枕头浸湿。
时蕴那一句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将他隐藏在心里最角落的情绪勾起,若有若无地伸出枝桠探着头。
像是经过一夜狂风骤雨的捶打,周以绥只觉得身上异常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