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回来时,景月明正在她院里等她。回城转身就外走,笑妍碰碰阮风,阮风跟上了回城。
景月明瞄了一眼回城的背影在心里笑了笑:在纪回城心里自己怕已是一个超级大变态了。她正要和子如说话,视线扫过溥驭后,又移回来定格在了溥驭身上。子如动身挡在了溥驭前面问她:“你有事找我?”景月明笑笑道:“没有!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既然你平安无事,那我就告辞了!”景月明擦过子如的身边,她扭头看向溥驭,虽然溥驭一直低着头,可景月明的眼光太过炙热,他想回避都避不了。子如伸手做了个“请”,景月明收回在溥驭身上的视线,出了子如的小院。
她要打溥驭的主意,她的目的和对付回城的一样。子如望着景月明远去的身影向后一仰,溥驭立刻移到她背后让她靠住了。
回城是说什么都不在三王爷府住,子如正好也想不想呆在这儿,但景月明又不放他们走远,所以子如便搬回了他们在安阳买下的宅子。
笑妍说怎么也得给这宅子起个名字,子如不做任何表示,倒是回城很积极地响应了笑妍在帮着他想着,给这宅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回城想了好多温馨又平和的名字笑妍都不满意,最后笑妍提笔在低上写了三个大字:佑女落。回城看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悟,际风也努着嘴轻轻点头,阮风碰碰哥哥问:“哥,公子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际风看了一眼阮风说:“你问公子啊。”际风拿了这三个字去找人做匾去了,阮风疑惑地看看笑妍,笑妍眯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毛笔尖,还沉浸在自己的“才高八斗”中。
子如躺在溥驭的大腿上往池塘里扔着鱼食,溥驭帮着子如整理着衣服,又帮她重新系了礼节。笑妍一路“啊哈哈”地跑来了,际风和阮风紧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还不忘喊着:“公子小心跌倒!”子如看看乐呵地过了劲的笑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能不啊哈哈么,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啊哈哈死的!”笑妍拉起子如道:“来来来,快去看看匾,可漂亮了!”子如甩了笑妍说:“以后出门就看见了,这会儿正想正事儿呢!”笑妍坐在子如身旁问她:“正事儿?什么正事儿?”子如问笑妍:“你没看见景月明看溥驭的眼神么?”笑妍扯扯屁股底下的垫子,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看见了,就像狼看见羊一样!”子如扔完了手里的鱼铒,想了一会儿才说:“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先是那样对回城,接着又盯上了溥驭?”笑妍拨了拨肩膀的黑发小心翼翼地说:“哦,回城功夫很好的,景月明的手下太强大了!”子如瞪了笑妍一眼——什么时候了还煞自己的威风?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妍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大喊了一声,子如被他吓了一跳,子如抬脚要踹他,笑妍忙陪笑说:“我是突然想起来,那个景月明是不是看上溥驭了?你看,溥驭又清秀又可人,功夫也好,要是那个三王爷的女儿真向你要了溥驭,你给不给?”笑妍这样一问,别说溥驭了,际风和阮风也凑了过来听她的回答。子如叹了口气望向池塘那一边,坏坏地笑了。笑妍比她笑得还坏:“是吧,你会给吧?你惹不起她吧?”子如笑出了声说:“你还有空管溥驭呀?那得看你能不能够活过今天了!”
笑妍的身子一僵,他感觉背后有一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向他射来,而且这种感觉他熟悉的很。他机械性地转过身,耳边听见阮风惊讶地喊了一声:“夫人!”
黄夫人到了佑女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际风拿被子裹了笑妍然后再将他绑成了个绸缎粽子锁屋里了。子如和黄夫人拉了会儿家常,听黄夫人说广海那边的生意并没有落入六王爷手里,现在依然由黄家作主,不过五王爷既然做了舍弃项家的决定,那黄夫人自家也跟着项家投奔三王爷了。子如有些感动,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本来五王爷只是舍了项家,虽然广海的生海出了些问题但五王爷并未对黄家做出什么举动,黄夫人这样做真得是很仗义。
笑妍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他当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黄夫人这次是真生气了,除了笑妍的吃喝拉撒,她不许任何人和笑妍说话,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包括子如。这下笑妍惨了,他整天像个被囚禁了的精神病人一样在房间里求饶大喊,黄夫人却置若罔闻。
际风蹲在子如的房间门口四下看了看没人,才偷偷摸摸地进了子如的房间。子如正别扭地拿着毛笔写字,回城看不过去了,他拿了子如的手帮她完成了最后几笔。
见际风这种样子进来,子如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来求她向黄夫人说好话的。际风把笑妍的处境形容地惨到家了,说笑妍再不出来就被憋疯了。子如算了算,笑妍这样“隔绝人世”已经五六天了,但黄夫人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子如问际风以前黄夫人最长关笑妍几天,际风说最长的一次是三个月,子如一扁嘴劝际风死心,这次怎么黄夫人也得为自己创造个新记录。际风慌忙摇了头说那一次是因为玉人姑娘的事,不用黄夫人关,笑妍也整天无精打采的。子如又问他不算玉人那一次最长关笑妍多少天,际风慢悠悠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子如怀疑地看看他,际风把眼脸一垂,又伸出另一只手,加了四个手指头。子如叹了口气拉着回城出门了。际风失败地摇摇头,站在子如房间门口望着天说:“公子,你还说这宅子名为佑女落,看来二小姐不佑你啊!”
子如不是不帮笑妍,是她实在是对付不了黄夫人。黄夫人在现代就是一个极品御姐,要想和她讲条件,那这个讲条件的人得提前为自己挖好坟、准备好纸钱。不过子如还是愿意去讨一下黄夫人的口风的,免得等笑妍被放出来时,他怪她绝情。
子如拉着回城往黄夫人这边来,见黄夫人的贴身丫鬟凌人正在收拾东西。子如上去问,凌人说黄夫人这几天就动身回去了,本来是不用来安阳的,但黄夫人不罚笑妍心里就老有一个疙瘩,这才特意往安阳来了。子如明着没表现出什么来,暗里却想,笑妍摊上黄夫人这样的妈,可谓杯具啊。
都看到凌人收拾东西了,子如也在庆幸笑妍快被解放了,不料黄夫人走时交待凌人说:“凌人,你看着你们家公子,不到一个月不许放他出来。还有,你不必回去了,你以后就伺候子如,她在这边凶险的很。本来她身边有溥驭,可现在溥驭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了,有你在我还安心些。”黄夫人在说这些话时,还宛若一个慈母,当阮风张张嘴想为笑妍求情时,黄夫人把眼一瞪,立刻由慈母变成了罗刹:“你敢说一个字!看老身不折磨死你再折磨活你!让你作梦都梦见自己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肉架上挨了个遍、受了铁刺鞭子还被扔进蚁虫窝!”
黄夫人这脸皱的,根本是两个门神合体了,阮风吓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际风也忙跪在了地上。子如愣愣地看着黄夫人,她这可是第一次见黄夫人发飙,这黄夫人就不能叫狠毒了,她分明就是在阴间当总裁的!
凌人送黄夫人出去很久了,子如感觉自己身旁还凉风嗖嗖的,她窝进回城的怀里小声说:“你说凌人这么多年,是怎么在她主子的身边度过的?”回城抱紧了子如说:“凌人乃高人也。”子如用力地点点头。这时际风起身叹了口气说:“这位凌人姐姐在,就等于半个夫人在,公子以后,没好日子过了。”阮风也颇是同情笑妍地点了点头。子如摸摸下巴,想了想说:“未必……”
也许是际风和阮风说的过头了,子如并未觉得凌人有多可怕。在子如看来,凌人其实是蛮温顺的一个女孩子。她话不多,头脑也精明,而且她似是很了解子如的心思,是个难得的伺候人的好料。阮风每次听子如这样形容凌人就会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而际风则是无奈地望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子如听他念叨了好多遍才听清楚他念叨的是什么。际风说:“公子,你以后的生活是不是要如履薄冰了?二小姐已经被凌人姐姐迷惑了,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成为你防备的对象……”
笑妍每天的叫声在变小,声音也在渐渐沙哑,到最后他似是也认命了。他现在白天也不叫了,可到了半夜他却扯着嗓子叫上了劲。子如好几次被他吵醒都没再睡着过,最后她忍不了了,她要去制止笑妍这要人命的“夜半歌声”,不想凌人拦了她问:“二小姐去哪?”子如说:“黄笑妍吵得我睡不着觉。”凌人伸手递给子如一团棉絮道:“二小姐可以试试这个,这里面加了催眠的药,凌人早就给过纪公子、溥驭和风儿兄弟了。只不过二小姐像是一直没受公子的干扰,凌人也就没给二小姐。”子如看着凌人手上那团棉絮,这才觉得际风的担心是完全有必要的!
天更凉了,景月明的小子一大早就来了佑女落,他将手里的信交给了凌人便复命去了。凌人拿着信往子如这边来。
子如敲着桌子听凌人念信,回城倚着窗子低头沉思起来。景月明差人送信来说邀请子如参加秋猎,要她务必要到场。子如甩着那个信封玩,心想,景月明终于有动作了,就怕她不动,她不动子如自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子如起身往床上躺了,晃着两条腿说:“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姑娘我是肯定奉陪到底的,顺便报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