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立刻走过去对段翱翔道歉。
“段总,实在抱歉,今天您这里人比较多,我怕忙不过来,担心怠慢了您的宾客,才从别的楼层又临时调派了几个人上来帮忙的,让您感到不满意或者体验不好,是我们的错,我们向您郑重道歉!”
她道歉完转去告诉许蜜语:“别傻站着碍段总的眼了,快点把这打扫干净,然后去打扫其他卫生间!”
她语气很不好,和刚刚对段翱翔说话时的恭敬亲切完全不同。她好像有满肚子火正憋着,因为认为自己被一个不懂事没分寸的服务员连累了。
许蜜语心灰意冷地懒得解释和辩解。眼下闹剧其实她才是受害者。她不仅是受害者,还成了一个有罪的受害者,因为所有人都在说是她的错,不是小姑娘了却拿出一副小姑娘的身形来骗男人。
她什么也没说,甚至笑了笑。
笑得眉眼一弯,眼角眉梢到处都是无言的自嘲。
段翱翔却看着她,突然一出声。
“你等会儿!”他盯着她脸看,她一闪而过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但他好像看到当她笑起来时,她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你再给我笑一下!”段翱翔对许蜜语下达命令。
旁边的人都有点诧异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在干什么呢。
套房管家也跟着疑惑:“段总……”
“你别说话,现在没你事!”段翱翔没好气地制止她,然后转去看着许蜜语,对她问,“你刚才那一笑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用你那阴阳怪气的笑,在心里骂我呢?!”
许蜜语定定地看着他,说了声,没有,我没骂您。
“不对,你那笑有古怪,你再给像刚才那样笑一下,不笑不行!”段翱翔直白地恐吓,“不笑你现在就会丢工作!”
许蜜语满心无语,只觉得好累。
许蜜语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肩。
纪封看了段翱翔一眼,段翱翔立刻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好好,我也走!”
套房管家和她都是酒店的职员,她们都是女人。可为什么有了事情,她们不能站在同一站线上互相帮扶?为什么套房管家第一反应是不问青红皂白地责备她,丝毫也不维护她一下?
*
但终归好像前一种更没面子。
段翱翔更生气了,他干脆不甘心地胡闹起来:“你!”他指着套房管家说,“你才是我的管家,收拾卫生这活儿不就应该你来给我干吗?……什么?大厅人手不够,需要你来帮我招呼宾客?不用!来,你现在把这大姐的胶皮手套戴上,你来接着给我收拾卫生间。还有你!”段翱翔一指许蜜语,没好气地说,“对就你,把手上手套摘了给她,赶紧的!然后出来给我端茶倒酒来。你不是在心里骂我吗,我还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了!”
他甩开纪封的手,没好气地强辩:“我打到她了吗?不就吓唬吓唬!哎等会儿老纪,你不是最不爱凑热闹的,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也跑进来多管闲事了?”段翱翔反咬一口,奚落纪封。
那个男人,毫不掩饰地嫌弃着她。
段翱翔把心一横,决定还是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敢这么瞪眼跟他对峙的大姐。
他看着她,冷声地问:“我说了我要上厕所,你要留下看吗?”
他扭头一看,居然是纪封。
他把巴掌朝许蜜语脸上招呼。力道其实不算大,但风声被他抡圆了。
那个她之前见过的、她曾经抢用人家专用电梯的,叫纪封的男人。
推门时她想,刚才那句还不走三个字里,不知怎么,她分明听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总要给她点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教训解解他的气。
她这回真的在心里骂人了,一边骂一边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段翱翔。
“段翱翔,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连女人都打了。”纪封看着段翱翔,薄薄的嘴唇弯着,嘴角是抹能叫人害臊到钻地洞的嘲谑笑容。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要承受这些纨绔有钱人的奚落和有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