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沄只希望小妹做完这一次,国公府守约让她远走高飞自由自在。
那一夜,林清姝失眠了。通宵都在胡思乱想皇家的权力相争。
李宁成身为皇子何其不幸!而越国公,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忠心耿耿。
他们在下一盘棋,皇帝皇子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最终的命运是被丢弃。
这是要谋朝篡位?
人家要做那断头之事,却还要胁迫自家参与。
林清姝全身如坠冰窖,寒冷异常。
凉风习习,林清姝坐在窗口,看着深沉的夜。夜很黑,比夜更黑的是人心。
房外的丫鬟见主子不睡,也都在外面垂首侍立。她们很累,很疲惫,却不能休息。尤其林清姝得了乡主之位,即便平日对她们再亲和,她们也不敢在林清姝的事情上马虎。
因为林清姝不追究,林家其他人也都会看着。想要近身服侍乡主的人多得是,不过是林清姝念旧,用的以前的人,若是她们不尽力,总会有人把她们顶替掉。
夜深了,一个丫鬟实在忍受不了困意,打了个哈欠。
林清姝从沉思中惊醒,转头道:“你们去睡吧!”
她一向宽待下人,从不对人严苛。
丫鬟们如蒙大赦,退出房间去休息。
林清姝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心中眼前,往事种种,纷至沓来。
国公府凶险如斯,她竟能活到现在,真得谢谢柳苍昊手下留情了。
等到及笄进宫,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为国公府做事。哥哥和她现在都知道了国公府的大秘密,不想被杀人灭口,就势必要成为国公府手中捏着的一枚棋子。
想要活下去,她没得选择。
让她去破坏李宁成上位,她觉得也没什么。虽然很同情李宁成,但她也憎怨李宁成。
非要逼迫她进宫,非要逼迫她当侧妃,把她坑到这境地的,说来说去还是李宁成。若李宁成不坚持,国公府也未必会要她进宫完成那个任务。
你不仁我不义,这没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她不是凶残的人,也不是非要李宁成的命才行。
她前世受的教育,不是人命如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想要人家的命。
若是能在不杀他的情况下达到目的,也不错。
李宁成以权势强求她,活该尝那失去权势的滋味。
过了两个月,林清沄的伤终于大好。
林清姝对他说道:“你帮我约一下柳苍昊,我要见他。”
林清沄早发现妹妹最近心事重重,没有过去那么开朗,他当哥哥的心疼却帮不了她。
沉默半晌他问:“你想好了?”
林清姝点头。
有些事情,逃避与否,都会如约而至。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半个月后,西州城摘月楼。
西州城离临州城不远,坐半日船便到了。
林清姝早上天不亮就上了船,没到中午,她就进了西州城。
没有逛街买东西,她的马车直接进了摘月楼的后院。
摘月楼是西州城中最高的楼,它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因为楼高五层,文人骚客,贵人富豪,都喜欢时不时包下最高这一层宴请宾客,对饮谈天,欣赏月色。
今天,这座摘月楼,从一楼到五楼都被人包下,没有一个客人。
从后院的一道偏门,登上能俯视整个西州城的摘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