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摇头,“不说、不解释。”
“死猪不怕开水烫么?”时雍扬了扬眉梢,似笑非笑地道:“庞淞的嘴那么严,你都能撬得出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一个狄人大巫的嘴?”
赵胤平静地看她,“本座能把此言,当成褒赞?”
“当然!”时雍轻笑。
“没在心里骂我,心狠手辣?”
“这……”时雍蹙起眉头,一本正经地问他:“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竟然没能让侯爷看出,我对你的崇拜之情?”
“呵!”赵胤伸手捏住她的手指,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堆砌在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中,“世人皆惧我、怕我,唯有阿拾,信任我?”
“那是自然,我便是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
时雍大言不惭地夸奖着自己,语气娇气软糯,慵懒得像一只猫儿般偎入赵胤的怀里,叹口气。
“等这些个案子都结了,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享受一下生活了吧。”
“累了?”赵胤轻轻捋她头发,将怀中女子揽紧。
“嗯。”时雍轻轻瞄他,想了想又摇头,“就是觉得与侯爷相处的时间太少,我想有一个地方,就只有我们在一处,没有案子没有纷争,每日里看花种菜,多好呢……”
说着,她神色又黯淡下来。
“可这世间有这样的地方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地方就有纷争。唉……”
她叹息未止,谢放便叩响了房门。
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甚至都没有察觉赵胤和时雍的举止过余亲密了,也没有顾得上避讳什么,上得前来,便喜滋滋地说了。
“爷。盛章派人来说,须齐……招了!”
时雍与赵胤对视一眼,展颜莞尔。
“我觉得午膳,可以晚点再吃,八珍粥凉一凉,也更宜入口。”
赵胤好笑地捻一把她柔滑的脸,喟然一叹。
“你这女子!走吧。”
……
诏狱还是那座诏狱。
不见天日,灯火幽暗,凉寒入骨。
时雍同赵胤一道进入刑室,这才知道主审的人不是盛章,而是……杨斐。
今日的杨斐,与时雍最初到无乩馆遇到的那个小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心狠手辣,半张铁制面具,半张脸上掩不住的伤疤,无一不为他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恐惧,无形中为被审讯的人增加了心理压力。
那个被盛章审了几个时辰都不肯吐口的须齐,杨斐一来,稍使手段,不到半个时辰就招了。
“说吧。”杨斐一身黑衣站在灯光里,刀尖点在须齐的脸上,语气冷且平静,“把你刚才说的,在大都督面前,再交代一遍。”
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臊味和血腥气。
寂静中,须齐吃力地抬起的眼,看了赵胤一眼,又默默地耷拉下去,如同泄了气般。
“绑架成格的人,是成格的侍卫。”
“成格的侍卫,是他的父汗,精挑细选。”
“……谁人,能指挥得动他们?”
时雍的心突地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