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见状,眼睛一眯,双手微微紧握,没有答话。司马懿见昌豨不语,仰首高声道:“昌太守,玄德公,难道不想瞧瞧将军为您二人备的是什么薄礼?。。。。扯下红绸,让两军兵将看个清楚!”
几个曹军士卒应声出手,抽出横木,松开麻绳,几声脆响扯掉覆盖在外的红色绸缎,露出里面的‘礼箱’。两军兵卒不由尽皆咂舌,红绸下面哪里是什么礼箱?分明是两口精心打造的棺材!
昌豨面上青筋暴跳,高声怒骂道:“曹昂小儿,我誓杀汝!给我出城杀尽曹兵!出城!”刘备闻言劝道:“太守,勿要中了司马懿的激将之计。”城下的司马懿轻轻撇嘴一笑:“全军,无需等他出来,直接攻城!”
还未等城上的昌豨决定出城与否,干裂刺耳的的喊杀之声如同霹雷滚滚而来,扛着云梯,驾着冲车的登城兵就如同一阵旋风袭来,大有摧毁东武城之意,在这股慑人的狂风与洪流面前,昌豨兵马的气势完全的处于了下风,城下那两口巨大的棺材好似两根钢针,深深的扎在昌豨军卒的心中。
顷刻间,城上的昌豨军卒便不由自主的被卷入乱战之中,东武城如陷噩梦一般,随着昌豨人马的后退,渐退,再退,慢慢的,整个东武城便被笼罩在曹军的攻势当中。
先是打出两口棺材,后又是急速攻城,昌豨的军队已是被曹军的‘乱心之法’和一往无前的气势所触动,心存恐惧。
但见昌豨的面色渐渐有些惨白,随即传令前军死守,自己的中军暂退为接应,刘备急忙拦住昌豨道:“昌公万万不可,你若一动,军心皆失。正中司马懿下怀!”
昌豨心下恼怒之极,正犹豫不决间,忽见身后几个亲信匆匆跑来,为首一人大喊道:“太守,大事不好,周仓、裴元绍、高羁、王挚等寨主叛变,在城内到处放火,太守!怎么办啊?”
却见昌豨一把抽出剑来,将那大喊之人刺死,喝道:“喊什么!难道还怕所有人都听不见吗!”后面几个跟着报信的,顿时吓得不敢出声,昌豨左顾右盼,正慌张不知如何行事间,忽听刘备沉声道:“太守,您在此处居中指挥,城内贼首叛变之事,由备去办。”昌豨闻言想也不想,急忙额首道:“那便有劳玄德了!”
刘备冲着昌豨一礼,便匆忙离了城头,去寻关羽等人,接着率领亲信军马,直向北门而去,昌豨败亡之局已定,他刘备没有必要在这里为他殉葬。
往城中奔跑之时,只听四处皆是高声呼喝‘东武城已失,刘大耳和昌贼皆已被擒,城中负隅顽抗者速速投降!”刘备闻言一叹道:“好计,好计,看来我这次又败了一筹。”
刘备关羽正奔跑间,忽见前面张飞、赵云等人皆至,张飞一打乌锥马臀,上前迎住刘备:“大哥!北门全是曹军,咱们走不了啊,还是速往南门去吧!”
刘备闻言微楞,疑惑道:“南门?那边情况如何?”却见张飞身后闪出一人,正是秦宜禄!冲着刘备拱手施礼道:“小的刚才去南门查探,发现并无曹军兵将,想是曹军兵马不足,未曾安排布置。北门却是走不了,那里攻城的兵马极多,而且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曹昂’的旗号!”
刘备闻言一惊,急道:“好,那咱们就往南门去!”一旁的赵云微微皱了下眉头,但也是没说什么,刘备随即率领众人直奔南门而走。
刘备等人奔至南门,发现并无曹军一人一卒,张飞四下打量了片刻,接着回头冲秦宜禄赞道:“你小子,查探的好!”秦宜禄慌忙一点头,接着轻声道:“将军,咱们往南走吧,哪里地势复杂险峻,曹军想要追上咱们,绝不容易!”
张飞赞赏的点点头,随即将此事汇报与刘备,陈到听完后额首道:“主公,三将军之言有理!”刘备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头问赵云道:“子龙,你怎么看?”
赵云闻言只是淡淡开口:“随使君之意便是。”刘备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高声喝道:“全军,跟我奔南面走!切记小心行事!”说罢,当下打马先行,往南面的草野高地而去。
兵马往南行了二十余里,但见地势忽高忽低,颇为复杂,果然是一个能够甩开追兵的好去处,刘备见状刚刚松了口气,忽然一阵箭响,左面山谷边上密密麻麻的弓箭向着刘备军射来。刘备军顿时大乱,你推我,我挤你,顷刻间便接二连三的被射倒了一大片。
正慌乱间,忽听远见一座土坡上鼓声大震,接着四周仿佛有万余伏兵起身高呼:“刘备授首!刘备授首!”声音如滚滚洪涛,震得刘备军兵卒心弦微颤。
只见曹昂手持换日镏金镗,坐下赤驹飞驰般的冲上不远处的一座土坡,典满和许仪分在左右,身后尽是大批的曹军精锐人马。
曹昂转首往远处的刘备军方向看去,眼中的寒芒如锐利之刀的打量着刘备,缓缓说道:“刘公,许都一别,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这一次,你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