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作罢,我靠在他肩膀上,低低喘息。我红着脸,不敢去看司机或有窥探意味的眼神。
陆时撩拨着我落在额前的头发,“百分之九十是我三叔。卷耳出事了,爷爷还没有查到是谁动手,爷爷最怀疑的人是三叔。他可能是觉得我拿卷耳害他,也可能不想我处在有力的地位,就闹了刚才那一出。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我的仇人了。”
他说这番话时,调子极平,像是在谈论天气那般随意。
我突然心疼我靠着的这个男人,他几乎无坚不摧。
但我清楚,他没有受过伤,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拽过他的手,我在他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下。
他颤了颤,竟抽回。
“林舒,我不喜欢你同情我。”他说。
“不,我爱你。”
他适才抬起手,重新摆弄我的头发。
我不会再问:陆时,那么你是不是真的为了打压陆绍良,不惜伤害陆卷耳?
毕竟和这次炸车一样,陆卷耳的事也是一个警告。
但我没有怀疑,我分不清我是开始相信陆时还是相信陆时对陆卷耳的庇护。
我很讨厌陆家的是非与争斗,可我站在陆时身边,这一切就开始了。
青黛的家终于到了,出租车司机看我和陆时的眼神有点负责。最终,他收钱走人。
小枣望眼欲穿地等我,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
我跟青黛说了再见,面对她的安慰,我向她保证我会坚强。
我知道我此刻的从容,与陆时有关。
出门时,秦淮竟然来了,给陆时送了车。
那辆车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一辆旧车,车上的车载广播永远回放着那细水长流的黄梅戏。
我摸了摸车门,“如果是这辆车,你会生气的吧?”
他坦然:“是。”
我试探性询问他:“这是不是你妈妈的车?”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话题,我现在也没有好耐心去哄被我踩雷的陆时。
因此,我收了话题,不再追问。
让我意外的是,我在赶回林宅的路上,受到了落初的安慰。
发完消息后,她头像再次按了。
我只回了“谢谢”。
她既然想要天涯海角四处流浪,想要重新开始,我就不应该打扰她。她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我安慰,是她对我的情意。而我回馈他的情意,就是尊重她想要重新活一次的意愿。
至少,我知道,她还活着。
活着就好。
回到林宅后,家里佣人来回张罗,是在准备丧礼。
林豫正早上去的,中午是来不及了,就晚上。
估计消息刚发出去,林宅内除了忙碌着的佣人,就只有林念瑶母女失神地坐在沙发上。
见到我们来,文清率先冲到我跟前抢走了我手里空的骨灰盒。
林念瑶紧随其后,也抱着骨灰盒。
“骨灰盒为什么这么轻?”文清突然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