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大勇,事实上在中国大陆你永远不可能见到某个小痞子一扬脖子嚣张道:“警察了不起啊?”因为警察就是了不起的,别说袁静是这么一位精神饱满后台强大的警察,就算是刘老六孙满楼那样的穿上这身衣服,任谁都得掂量掂量——当然,刘老六穿上警服肯定比袁静还吓人。
袁静又扭头问果子狸:“是误会吗?”
果子狸讷讷道:“是……”估计道上规矩这是,碰上警察双方都得这么说。就像两个坏孩子打架,正好老师过来都得说是在闹着玩一样。
“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袁静很轻松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站在了一边。
大勇从果子狸身边走过的时候,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小声道:“你最好不要出这条街!”然后回头想找小慧,发现她已经进超市去了。
大勇刚要走,清点完损失的果子狸追出来道:“喂,哪个兄弟刚才见我白板了,四副牌少了十三张白板以后怎么玩啊?你们拿走又没用。”
一个小流氓捂着肚子恶狠狠道:“我拉完给你送回来?”
果子狸:“呃……不要了,送你吧。”
大勇他们走后,袁静看着我似笑非笑道:“经过我都听说了,你挺勇敢的嘛。”
我叹气道:“没办法,职责所在啊。”
周围的街坊纷纷道:“小何主任这次可立了功了。”“是啊,要没有他我们都遭殃了。”“下届选举我还投他票。”
我面带微笑冲四周抱拳作揖,这次经历使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名言,又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荣誉来自战争的血与火,这次我小何主任在大家心目中算是文成武德,泽被苍生了。
孟大妈把我拉在一边小声叹道:“高山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有点淘,可心眼不坏,就是让几个不三不四的人给耽误了。”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说果子狸。
果子狸第一次把他的纹身用衣服盖住,来到我面前感慨道:“何主任,啥也不说了,兄弟谢了。”
我笑道:“不用客气。”
这时小绿在我们身后怯怯道:“请让一下,我要去练歌了。”
街坊一听此言尽皆脸色大变,各找理由飞奔回家,连高大全和孙满楼也跑没影了,袁静蹊跷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绿已经进入录音棚唱上了,那几百面大簸箕又开始横扫王府大街,袁静冷丁打个寒战,随口道:“呃,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说着再也没了来时的悠闲,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消失了。
阿破堵着一只耳朵,在果子狸肩膀上拍了一把道:“喂,你是怎么惹上刚才那家伙的?”说完赶紧把另一只耳朵也堵上。
果子狸已经把麻将馆里棉花球塞进耳朵里了——这玩意属于王府大街居民的必备品。他见阿破嘴动,忙拽开棉球大声道:“啊?你说什么?”说完赶紧塞上……
阿破喊:“我说——”
我一拽两人道:“我说咱们找个僻静地儿再聊怎么样?”
于是我们三个拐弯抹角来到一堵墙后,阿破气喘吁吁问果子狸道:“我刚才问你怎么惹上那家伙的?”
果子狸重新解释道:“当年我们把他老大的一只耳朵给打掉了。”
虽然从前一直不喜欢果子狸,但显然阿破对大勇意见更大,兴奋道:“这么猛?打的好!没想到你也是条汉子。”
我却注意到了人称问题,问道:“你们?”
果子狸叹气道:“破哥说我猛,要从这个角度讲我可不敢居功,当初干这事我们是五个人,而且主要是那四个动的手,我就在旁边把了把风。”说到这果子狸脸红了一下道,“我可不是怂啊,分工不同而已,总得有人干嘛。”
我说:“你们为什么打他?”
果子狸昂然道:“我的四个大哥说了,只要扳倒南霸天,我们以后就是这的老大。”
“然后呢?”
“然后我们打到一半那小子的小弟们就赶到了,我们就撤了。”
我奇道:“那你怎么进去坐了半年,就因为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