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沛馠双拳紧握,青筋直暴,神色痛苦回避开余凤遥的质问。
见聿沛馠和聿姵罗对此漠然不语,余凤遥恨之袖手充耳,无动于衷。
关心则乱,余凤遥此刻的心绪好像火星落入油盆里,一点就着。
若知她擎雷山虽不比阆风派腾飞壮观,道所鼎力,但也从来旌旗闪烁,宝剑辉煌,驰逐千邪不惜万里的端人正士。
「也许遥兲对你等而言只不过是旁系血亲的手足,又或是无亲无故的掌门,但遥兲对我而言可并非仅是门派间巴高望上的攀附,而是一堂缔约便鸳鸯璧合的夫君。他在我余凤遥便在,同生共死,绝不相遗相负!」
余凤遥昂霄耸壑,志气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周身血液沸腾如水,汩汩流淌直至指尖。
「凤遥,你听我说!前方腥风醎雨,兵凶战危,绝不可去!」
红尘如梦,痴情似风,聿沛馠舌焦唇干,实在不知该如何劝阻,却也不能眼见余凤遥这个对穆遥兲一往情深的女子前去飞蛾扑火。
余凤遥眼圈发红,眼眸如寒潭般幽冷,坚决道:「我余凤遥这一生唯得遥兲一人,同棺同椁,生死相随。就算尸身化作一捧黄土亦要混在一处,相依相伴,白首不离。」
聿沛馠义切辞严,惓惓之忱,却唯独低估了余凤遥对穆遥兲的深情相思已然入骨,甚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余凤遥风姿丰伟,容止可观,那是一种除残去秽、舍身赴死的神情。
只见她眸眼锐利如隼,薄唇紧抿,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刚毅和凄艳。
眼见余凤遥昂首阔视,雪纱曼起,脚下蹬动即将纵身腾跃而起,聿沛馠用尽力气,声嘶力竭道:「秦寰宇此时刁天厥地,穆遥兲强令我等于此安分守令,不可轻率耳洞!」
「喔?」余凤遥足下一顿,再次回眸急遽地问道:「依照你的意思听来,我夫君在投身火海前曾有所交代?」
生死攸关,这是最后能留住余凤遥的一线机会了,故而在此事上,聿沛馠毫无保留,谨详以告。
「遥兲遗命我等临危制变,远离阽危之域,断断不可解衣抱火,行担雪塞井的徒劳之事。」
「还有吗?夫君他还有其他交代吗?」
余凤遥黯然无光的眼睛蓦地闪亮,用一种守望般的目光殷切地看着聿沛馠,似乎期待着从他的嘴里听到些许顾盼之言。
「还有。。。。。。」聿沛馠浑然不觉余凤遥话中之意,一心坦诚道:「遥兲将阆风一派之掌的重任交托于我,命我收拾余烬,韬光晦迹,保存阆风实力,方能蓄势再发。」
「治平乱世,诛灭***,这些的确是夫君他能说出的话。但是。。。。。。除此之外他可还有其他交代?」
余凤遥依旧凝视着聿沛馠,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眼神里藏匿着些许忧伤。
「这。。。。。。」聿沛馠隐语晦涩,终于感受到了余凤遥那颗等待的心悬悬在望,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方能不伤她那颗眼**穿的心。
见聿沛馠支支吾吾,含混闪躲,余凤遥立刻便明白了什么。
人冷心凉,一丝失落自她微蹙的眉间流过,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身,心绪飘忽莫测。
「凤遥。。。。。。」
聿沛馠心知这对余凤遥而言实在太过残酷,但也不愿出言欺骗。
「所以,夫君她临别离之前也只字未提与我相干之事?」
肠欲盼断,余凤遥心中隐隐期盼终于化作了心中隐隐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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