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踏踏……”
数百禁卫军护卫着宫中的妃嫔与公主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皇城,一路朝着先帝云景帝的昊陵行去。
当年云太祖叶华晚年十子夺嫡,引发了叶家最惨烈的蛊祸——大云巫殇。最终十个皇子只活下了最年幼那个,也是最体弱多病的那个,叶无心,此人史称云太宗,用了七年时间整治大云巫蛊残党,最终病殁在了大殿之中。云太宗病殁之时,仅仅二十四岁,只留下了一个四岁的独子,便是大云历史上的中兴之主云景帝叶海。
云景帝叶海便是是当今大云皇帝云徽帝叶承天的生父。
回想当年云景帝在位之时,巫蛊不兴,天下靖平,隐隐有盛世之相。大云上下,都以为云徽帝叶承天定会子承父志,将这大云盛世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却不想云徽帝在皇姐去世之后,便越来越不理政事,竟在朝廷中惯出了三只国之大蠹,落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吩咐车夫,前面往右绕道而行,走东门出城。”叶泠兮身着素服,端然坐在车厢之中,淡淡开口。
锦奴叹了一声,依着叶泠兮的吩咐,掀帘对车夫道:“公主有令,前面往右绕道而行,走东门出城。”说完,锦奴看了一眼紧随马车而行的三十名禁卫军,“你们三十个,也跟着一路保护公主。”
“诺!”
锦奴缩回了车厢来,将车帘放下,点破了叶泠兮的心思,“公主,这里往右便是醉今宵了。”
叶泠兮愕了一下,笑道:“知本宫者,莫若锦奴你,呵呵,不错,本宫确实要去一趟醉今宵。”
锦奴沉声道:“公主殿下,奴婢听说昨日这祁都尉大张旗鼓地去向苏折雪求亲,吃了一顿闭门羹,当下便晕倒在了醉今宵门口。奴婢瞧这小子的心思都在那个风尘女子身上,公主殿下何必去趟这浑水呢?”
叶泠兮嘴角含笑,笑意中淡淡地带着一丝失落,“你呀,未免太小看了本宫。”说着,叶泠兮若有所思地掀起车窗帘子,瞧向了外面,“此次去昊陵,本宫另有要务,多一个人便多一个帮手。”
“祁都尉昨日伤势不轻,只怕去了也会添乱。”锦奴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此人只怕这回用不上。”
叶泠兮轻笑道:“用得上,只是并非此时。”说着,叶泠兮放下了车窗帘子,瞧着锦奴笑道,“有伤则多养几日,待她伤好些,自然便能用上。”说完,又加了一句,“放心,今日本宫去醉今宵并非见他,而是去见一个朋友。”
“公主竟会在醉今宵有朋友?”锦奴惊问道。
叶泠兮点头道:“朋友若是在家中待得不舒服,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叶泠兮话音刚落,又掀起帘子,瞧见马车离醉今宵越来越近,当下下令道,“停车。”
“吁——!”
马车猝然停下,车夫回头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叶泠兮笑道:“禁卫军何在?”
禁卫将士连忙抱歉道:“公主请吩咐!”
叶泠兮淡淡道:“进去醉今宵,把那几个偷懒的镇国大将军府家将给抓出来。”
“诺……”禁卫将士们怔了怔,也只好听令,心头却疑惑得厉害,不知道楚山公主为何会知道醉今宵里面藏有大将军府家将?
三十名禁卫将士留下了二十人护卫在马车左右,出列十人持戟冲入了醉今宵,打破了醉今宵的醉生梦死。
不多时,六名叫叫骂骂的沈府家将被十名禁卫将士推出了醉今宵,吸引了许多酒客与路人。
“你们好大胆子,知道我们是哪家的家将么?”
“等少将军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这是找死!”
“你……”
“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沈府家将的叫喊声突然被禁卫将士的跪地山呼打断,六人惊愕无比地看着眼前的素服叶泠兮,眸底渐渐有了一丝惊艳的光彩。
叶泠兮拂了拂衣袖,负手而立,嘴角虽挂着笑意,却隐隐地让人觉得威严,“你们好大胆子,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末将……小的……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六人仓皇无比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方才是谁人叫骂,说本宫的侍卫胆子大?”叶泠兮锐利的眸子瞪向其中一人,“又是谁说,要沈少将军收拾本宫的侍卫?”她俯视六人,威严无比,气势是前所未有地强硬,“还有谁说,本宫的侍卫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