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一时没有搞清楚组长的意思,只是好奇的看着她。她说这次是出门散心,或许是想要把烦心事留在山顶吧,就像是什么站在高处大喊能缓解负面情绪那样。可她却并没有要大喊的意思,反而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愈发靠近我的位置,双眼紧盯着我,让我更加不明就里。
“六年。。。我花了整整六年,才混到现在的位置。。。可是你。。。只不过是个无知的蠢货。。。居然能够轻易的与我竞争,妄图跃居管理层。。。”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组长突然转变的态度令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这种将愤怒与鄙夷挂在脸上的情绪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想要辩解,可她根本听不进去我的意见,情绪愈发激动,声嘶力竭的斥责我抢走她的机会,直到此刻我才发觉自己眼前人如此的陌生,而言语如此的苍白。
“现如今你坐着的位置,两年前还属于一个叫做何玉的年轻人。我们同时进入公司,也是同时竞争组长这个职位的对手。何玉很聪明,脑筋转得也快,她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展现出自己卖力工作的一面给上司们看,适时地溜须拍马,所以大家都更喜欢她,如果不发生意外,组长这个位置无疑会被她拿到手。。。如果,她在攀岩的时候能再小心一点,不要意外坠落身亡的话。。。”
说着,组长若有所思的向前望着,而我同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山顶与悬崖深处的巨大落差令我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甚至望不到底。同时也大概猜测到她话中的另一层意义。我想要后退,想要逃离山顶,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双腿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浇筑上水泥,大脑也停止转动。我想,大概刚才她给我的咖啡并不是那么单纯吧。组长不理会我惊恐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呢喃着,像是中了邪。
“在你进入公司后,我只是看你总是阴沉沉的样子,推测你大概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所以才和你套近乎,想要搞好关系,从而阻碍掉以后有可能出现的竞争对手。毕竟我升职的话组长这个位置必定要留给别人,与其交由陌生人处理,倒不如培养一个会替我办事的傀儡,好彻底的控制住公司里的几个重要部门。。。可我却断没想到,这最大的绊脚石,居然就是我自满的你。。。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组长笑着,缓步上前。她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就像是朋友间的嬉闹一般,轻轻往前一推,挂在我身上被人为损毁的攀岩设备便迅速迸开,再也支撑不住下倾的趋势,和我一同滑下山顶。我无力挣扎,只能眼巴巴的注视自己死亡的瞬间来临,恍惚中,我再次见到了她。
那个在我学生时期常常陪我彻夜聊天的‘自己’。
“看来大家都讨厌你。”她说。
“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怕是永远也不愿接近吧?你这样一个觉得终有一天会有人愿意真正的喜欢你的人,你这样一个仿若活在梦境里的幻想家。屡次遭到背叛总能让你清醒过来了吧?永远,不会有人真正喜欢现在的你。永远,都不会有。”
她的话非常刺耳,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正是事实。
我无奈的咧嘴,想要摆出自己并不在乎的神情。或许在我们交流的过程中像是度过了很久,但是从山顶摔进悬崖裂缝却只需要几秒钟。超高强度的压力似乎撕裂了我的耳膜,也彻底击溃视力,将一切都粉碎。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你,我会阻止你一直愚蠢下去的。”
在身体触及尖锐石堆的一瞬间,‘她’这么说道,
而我同时也做出了回应。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我,我会让你改变我。不论是外表,亦或是心境,一切都请按你所想去进行,请你彻底的变成我、代替我。因为我们拥有同一个身体,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我们也拥有同一个名字。”
简听偣。
“如果生命真的可以轮回或是停驻,我会制造出最完美的你。”
。。。。。。
生活总是这样,我们获得着的同时,也失去着,喜悦揉碎在改变之中。就一如现在的我如此自由,却变成了生前‘自己’曾经最厌恶的角色。
冥界大楼里,孙挽清正在就窗帘颜色问题与苏冉做着无谓争辩,经过一整晚的宿醉,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简听偣就这样靠在沙发中,闭着眼睛,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我改变了你的一切,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份成绩,怕是你永远也见不到了。对吗?”
这具躯壳真正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睡着了。。。(ノ`Д)ノ论蠢货我只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