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嗣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阮敬辞攥着拳头,“我也不知。”
他张嘴刚想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阮明姝瞬间就收了泪,“哦。”
考不上状元就算了。
当不了大官,怎么给沈嗣添堵?靠弟弟也靠不住。
阮敬辞深呼吸:“他有没有欺负你?”
阮明姝刚和母亲抱怨了许多,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遍,她含糊道:“反正对我不好。”
阮敬辞眼神漆黑,缓缓低下头,薄唇微动,语气低缓:“那天你该走的。”
拿着准备好的路引,悄悄地离开。
逃婚事大,会牵连家中姊妹的名声。
可侯夫人发现她不见人影,不会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成婚当日,还来得及找人假扮,替她成亲。
待木已成舟,看在高阳侯府的脸面,献王也不会出来说什么。
事已至此,阮敬辞只后悔那天没有打晕了她让人带着她离开。他深深吐了两口气息,“你这回不妨在家中多住几日。”
阮明姝虽不讲规矩,也知道如此于理不合。何况嫁都嫁了,除非她的夫婿死了,否则住哪儿都一样。
“又不是我想住就能住。”阮明姝提起这个就想哭,“他每天不到辰时就把我叫醒,逼我起床抄书,这就算了,甜羹都舍不得多给我两碗,还非要我吃不爱吃的鱼肉。”
这三天,阮明姝过的就是这辈子最辛苦的日子。
比她读书的时候还苦。
“我们不要提他了,我真的好生气。”
韶光正炽,芳华灿烂。
厢房里的书卷香气被春风减轻了几分,窗户开了半扇,光束无声无息照着她的侧脸。
阮敬辞感觉他的嫡姐,安静了许多,难得如此乖巧。
说话也不再抬着下巴用颐指气使的态度,眉眼神态也跟着变得柔软。
阮敬辞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以前总是嫌她蠢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心眼根本不够用。有时候希望她能聪明一些,不要再那么莽撞横冲进别人的陷阱里。
可当她真的收敛了骄纵的脾气,阮敬辞也没觉得有多好。
“你回去读书吧,我不耽误你的时辰,免得你的先生知道又要骂我。”
阮明姝在教书先生那里臭名昭著,她以前经常用些无聊的小事去烦阮敬辞,要他帮自己抓蛐蛐,要他去摘后山的柿子给她吃。
哪里有热闹就要往哪里凑。
她做不成的事情,就心安理得使唤弟弟。
阮敬辞抿唇:“我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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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姝在侯府住了一夜,她本想让沈嗣去客房睡,撞上他的眼睛就不敢说这种话。
夜里,她坐在床上听着屏风后沐浴更衣的声音,心情就如新婚之夜那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