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小心丢了这条命!”宣阳侯看着他,翕了翕嘴却没将后一句话说出口。
魏青岩嗤笑一声,“我这条命你会看重么?有什么要求,父亲不妨直接说出来。”
“你回侯府。”宣阳侯直截了当,“世子位未定之前、本侯没死之前你都不允离开宣阳侯府!”
“您执意将我拘在宣阳侯府,到底为何?”魏青岩的目光中涌起不解,这是他多年都未想出答案的事……魏青羽、魏青山都可以离开侯府,唯独他不可以走?
“因为你姓魏,也是本侯的儿子!”宣阳侯怒气迸发,魏青岩有意追根问底,林夕落即刻端着暖茶露出身影,魏青岩沉下心来冷静片刻,宣阳侯的神情也舒缓几分。
林夕落将茶放置侯爷与魏青岩的跟前,则是笑着道:“父亲可尝一尝儿媳亲自调的茶,舒缓暖胃,您这些时日辛劳太甚,还需注意补养。”
林夕落这一句安抚,让宣阳侯心里更为酸涩,举起暖茶汩汩入口,随即将茶杯放置桌上,半晌才又开了口:“收拾东西,跟本侯一同回府,雕木铺子的事本侯不插手,仲良不是这一块料,你将仲恒培养出来,亦或是在老三的孩子里挑出一个,其余的事都依你。
宣阳侯给出条件,魏青岩看了一眼林夕落,口中道:“雕木铺子的事我不插手,都由夕落负责……福陵王也会参与其中。”
魏青岩话句说完,宣阳侯当即怒视着他:“荒唐!她一个女人只在府中教那几个孩子便罢,怎能出头露面?”
魏青岩当即驳道:“这怎不行?何况她接受我名下的商铺又不是初次,当初的粮仓、钱庄、连带着赌场不也都由她管着?我乐于做一闲人,每日吃茶、下棋、酣睡,偶尔做一车夫带着妻子四处闲游,做些个荒唐浑事,岂不是喜哉乐哉?”
“窝囊!”宣阳侯猛斥,魏青岩摊手,“总好过回至府里当奴才被人吆五喝六的斥骂。”
“放屁!”宣阳侯沙哑怒嚷,“你愿意作何本侯都不管,但现在马上召集人收拾物件,随本侯一同回侯府,否则本侯烧了你这麒麟楼!”
林夕落知道这已是宣阳侯最后的底限,即刻上前圆场道:“五爷,还是听侯爷一血,这就回去吧?”
魏青岩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这就回。”
林夕落故作出恐惧之色,拽着魏青岩就往屋中而去,口中惊嚷着让秋翠收拾包裹、让魏海去接魏仲恒回侯府、东吩咐一句、西吩咐一句,魏青岩则率先去了“景苏苑”,声称是亲自向岳父、岳母告罪……
林夕落知道他这是不愿圆宣阳侯的脸面,借机离开,让宣阳侯只能带着她一人而归………………
他心中仍存怨气,怎样才能化解?
丫鬟们早已将物件都收拢好便上了马车,宣阳侯此时也实在没辙,只得率先带林夕落一人回府,但他归府没出半个时辰,魏青岩也带魏仲恒归来,也算没太让宣阳侯丢脸。
本是萧瑟宁静的侯府,因魏青岩与林夕落的归来变得豁然热闹起来………………
魏青羽与姜氏直接等候在“郁林阁”的门口,待见林夕落先行回了院子,则是喜上眉梢,“可算是回来了,否则我整日里没个说话的人,快成了哑巴!”
林夕落笑着道:“往后定有时间陪三嫂叙话的。”
“五弟呢?”姜氏忍不住问她,而魏青羽也将目光投来,显然也有意探问。
“五爷去接伸恒,顺便与我父母辞别,这忽然被侯爷带回来,他们二老恐怕心中也有不适。”林夕落心里也有不舍,她还没与胡氏与天诩亲昵够呢……
“早晚还是有机会的。”姜氏这么说,魏青羽则问起“麒麟楼”的雕木铺子来,“五弟妹回了府,那里可还顾得过来?”
“侯爷已经应下了,这事儿仍由我管着。”林夕落想着宣阳侯最终怒气腾腾的模样,也不免心中吐了舌头,她只觉得这父子俩就是冤家,何事都在谈条件,好似看不出点儿情分似的………………
“如此就好。”姜氏与林夕落先进了屋,而没过多久魏青岩也带着仲恒归来,自与魏青羽兄弟二人去书房叙谈。
而此时的“筱福居”中,侯夫人接连砸了不知多少杯碗,气恼的满面赤红,勃然大怒:“我去接她们不回来,如今侯爷亲自去才肯赏这份脸面,那个女人还要开什么雕木铺子?丢人!简直就是丢人!”
“夫人,侯爷刚刚不已经说了?这事儿他已经应了五爷和五夫人,而且如今的五爷,连侯爷都已经控制不住了,您何苦再与他纠缠没完?何况五爷归来,对大少爷也是好事儿,您不妨从这方面想,顺一顺心,可要顾着身子。”
花妈妈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慰,侯夫人则推开她:“我容她!我一定要容她在这府里头过得舒坦着,我更要看着她的肚子,让她生出个崽子来!”
侯夫人说罢,立即吩咐道:“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太医来,我要亲自请他为那女人诊脉,,我也要看看,一个庶出的刑克子和一个匠女的丫头能生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