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所有宋军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站在最外侧的官兵更是将长矛排列成一片矛林,矛尖直指向正朝着城墙涌过来的辽军。
长城的宽度决定了矛阵在这个地方摆出,要比在平原上摆出更有杀伤力。
平原上摆出矛阵,辽军可以选择迂回,避开正面与宋军重步兵接战,可在两侧都有城墙遮挡,只有中间一条通路的长城上,辽军要对宋军发起进攻,唯一能选择的,只有从正面硬冲,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将矛阵冲乱。
这是一种接近于疯狂的战术,也是与自杀并没有多大区别的战术。
最早冲上城墙的辽军骑着战马,持着手中的骑兵短矛,大吼着朝宋军冲了上来。
当他们冲到宋军长矛挺出能够刺到的位置时,宋军同样发出了一声怒吼,纷纷将手中长矛朝着辽军刺了过去。
矛阵的长矛并不只是单纯的刺向一个方位,密密匝匝的矛墙刺向冲过来的辽军,快速冲锋的辽军根本来不及勒住战马,一个个径直撞到了矛墙上,被长矛扎成一具具满是透明窟窿的尸体。
战马哀鸣着,翻着跟头栽倒在宋军的脚下,许多战马的命运与它们的主人一样,在宋军矛阵前成了以鲜血染红长城青石的冰冷尸体。
一波又一波的辽军冲向宋军,强大的冲击力将宋军的矛阵冲出了一个个缺口。
被冲开的宋军也不重整阵型,他们挺着手中的长矛,朝着辽军反冲了过去。
在他们冲出去的同时,后面的宋军立刻会填补上他们的空缺,摆列出全新的矛阵。
“杀!”一个宋军用长矛刺穿冲向他的一个辽军骑兵胸口,他大吼了一声,正要抽出长矛,另一个辽军策马朝他冲了过来。
在冲到他近前的时候,那辽军也不勒马,径直让战马朝他撞了上来。
宋军士兵被战马猛的一撞,身体凌空飞了出去,撞在厚实的城墙上,反弹到地面。
胸口犹如被巨锤重重的锤击了一下,他喷出一口鲜血,将手中长矛朝地上一丢,抽出腰间佩刀,朝着撞他的辽兵冲了过去。
将他撞飞出去后,辽兵也挥舞着马刀继续朝他冲了过来,在俩人相交的瞬间,宋军突然把身子一矮,手中腰刀朝着马腿猛的削了过去。
战马一声惨嘶,一条前蹄被生生的削掉,前腿喷涌着鲜血的战马一个跟头撂了出去,硕大的身子凌空翻了两个滚,撞在了城墙上。
马背上的骑士在战马翻滚着向前栽出去的同时,双手一按马鞍,赶忙跃了起来,跳下马背。
可还没等他站稳身子,砍断马腿的宋军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柄尖刀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房。
不甘、屈辱、不敢相信!被扎穿心房的辽军圆睁着神情复杂的双眼,笔直的朝后仰着栽倒了下去。
杀了撞他的辽军,这宋军挥舞着手中的腰刀,大吼了一声:“契丹狗,上来吧!老子跟你们拼了!”又朝着辽军扑了过去。
向辽军发起反扑的宋军人数很少,后面的宋军虽然想要上前帮助同泽,却又清楚他们眼下最该做的,是守住阵型,不让辽军攻破防线。
他们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看着昔日的同泽满身鲜血,在辽军的包围下一个个倒了下去。
“杀!”就在辽军即将把发起反扑的宋军全部剿灭时,宋军盾阵里传出了一声大吼。
听到吼声,杨荣和潘惟吉连忙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早先被那些辽国村民用火炭烫伤的亲兵,正一手持着单刀,另一手紧握着盾牌,从阵列中冲了出去,杀向辽军。
“老子也活不久了!拼一个是一个,拼两个赚一个!”冲出去后,被烫伤的士兵大吼了一声,纵身向一个被他吓的正在发愣的辽军冲了过去。
他还没冲到那辽军的近前,另一个辽军纵马朝他冲了过来,手中长矛朝着他的心口猛的刺了过去。
这个宋军由于身上有烫伤,为防磨破伤口,引起伤口感染,他不能穿厚重的步人甲,只能穿较轻的皮甲。
皮甲的防御能力自然是不能和步人甲相提并论的,辽军的长矛笔直的刺进了他的前胸。
让人惊异的,是前胸被刺穿,他竟没有显露出半点疼痛的神色,反倒是丢掉手中的单刀,紧握着矛杆,身子朝前一挺,让长矛将他的身体刺穿。
长矛刺穿了身体,他拼着浑身的力气冲到刺穿他的辽军身边,抡起手中的盾牌,朝那辽军后腰上猛的就是一下。
辽军后腰吃痛,被他这一砸,身子歪了一歪,可没等到他稳住身形,更让他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宋军双臂搂住战马的一条前腿,大吼了一声,使出几乎所有的力气,竟将一匹健壮的战马给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