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
“咕!”哪个没眼色的蠢货,它分明是价值连城的赤金鹰。
“烤了。”
“咕!”大人啊,神人啊,你是最最善良的大善人,吃什么不好,偏要吃鹰!鹰皮糙肉厚不好吃啊!
秃子瞪眼看着前方,死鱼眼往上抬,再往上抬,变成了斗鸡眼才看到那个要烤了它吃的罪魁祸首。
禽兽对于危险和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总是特别的敏锐敏感,金色的面具出现在秃子的视线中时,它的身躯就更僵了。
“主子,此乃赤金鹰。”黑衣人属下说。
“咕咕咕。”总算来个识货的了!
黑衣人属下半跪下身,“请主子赐下利刃,属下的兵器难伤赤金鹰毛羽。”
“咕!”还是要吃?为什么啊,你们没吃过好东西是不是!
“赤金鹰通人性,懂人语。”圣尊没有应许属下的请求,望着面前秃头恶眼的黑鹰,忽而问:“你可是在心中骂本尊?”
“……”秃子很想摆个无辜可怜的眼神表情出来。可惜,面瘫死鱼眼早就被某只暴力训练成型,想变都变不了了,欲哭无泪。
“这是默认了,嗯?”痒人心的上挑尾音,将秃子吓得心都快麻木了。
不见圣尊有什么动作,束缚着秃子的雪绫猝然收紧,似要将秃子的骨头都碾碎。
“咕咕咕——”有损秃子高傲形象的尖叫传得很远。
高大的撵轿依旧在被四人抬着,似慢实快的行走。前方,就是没有了牌匾,被时间风霜腐蚀得破败的庙宇。
……
叮铃——叮铃铃——
清脆的银质器物敲击声悠悠响起,回荡山林里,竟连雷声都盖不过去。
水珑、沐雪、公子闲的目光都朝外看着,王道云猖狂的笑声才说完,慢慢也察觉到不对了,他隐约中也听到了外面的异响声,王俊毅的怒骂以及古怪的鸟叫,最后只剩下那摄魂的铃声。
这一刻的破庙里寂静无声,气氛也被那铃声带得诡秘。
庙内所有人里面,若论心情复杂的当属公子闲。这时候他在内心里不断的夸赞自己,没有想到他的随机应变能力如此的了得,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瞧瞧他的表情做的多自然多迅速太适合啊!
可是,圣尊大人,您到底是闹那般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啊!
您既然要出现,那让我带着一堆难以解释的好饭好菜好点心好果子回来干嘛!
公子闲这回真的是超常发挥了,他的表情的确做得无比的到位,水珑悄然朝他扫来一眼,也没有从他的表情看出任何的破绽。
破庙的门前,渐渐出现了迟来的某人某物——一座云轿被四人抗在肩上,云轿四角挂有银质的串铃,清脆的迷音就是从这串铃摇曳传出。
雨水连绵不断的从空而降,构成一片没有尽头的水帘,那四人共抬的云轿从雨中来,竟然滴水不沾纤尘不染。白云纱,朦胧影,一切似入了梦,视线里只剩下这雨雾中的轿,轿子里的人,成为天地中央的聚光点。
“咕咕咕——!”尖锐特俗质感的鸟啼打破美好的画面。
水珑目光朝熟悉的叫声方向看去,对上了自家兽宠的死鱼眼视线。
也许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心有灵犀(大雾!),水珑感受到了那双死鱼眼背后流露出来的苦逼和求救。她视线一转,就落在了轿子云纱遮蔽中,那里面有道似有似无的视线,不断萦绕在她的身上,恰似不经意却又似水雾般连绵不绝,粘黏不放。
“这是我的晚膳。”轿子里,传出悦耳清越的嗓音。
水珑轻柔的回了一句,“这是我的宠物。”
“我逮着了它。”他说。
水珑善解人意的说:“很麻烦,拔毛、挖肺、清洗、放血什么的。”
“也是。”这样一听,这顿晚膳真的很麻烦。雪绫抖了抖,却没有放开秃子。男人清雅的嗓音低幽,透出一丝令人心软的无辜,“可是,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