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谈歆抬脚出了门,陆安跟了上去。
如今桑府处处有人把守,两人出了门也无处可以说话。谈歆左看右看,找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
进去之后,陆安忐忑道:“这般折磨桑腾,只怕日后还了他清白,你我不会好过啊。”
谈歆轻叹:“事出有因,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陆安问:“今夜二殿下会来么?”
谈歆道:“在下不知。”
陆安又问:“莫非你真想连夜审讯桑腾?”
谈歆道:“是。”
陆安再问:“如果明日二殿下依旧没来呢?”
谈歆脸上难得露出几许烦躁:“押他进大牢,逼二殿下现身。”
陆安追问:“可二殿下如果还不来呢?谈先生到时下不来台,难道要杀了桑腾?”
谈歆眼眸微微低垂,半晌未言。
陆安急了:“他连谢震这颗棋子都能舍弃,你怎知不会舍弃桑腾?”
见陆安这般,谈歆忙道:“陆大人稍安勿躁,二殿下若把桑腾当成棋子,就不会让他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二殿下大可以派人在路上将其杀之、以绝后患。但是现在他还活着,并且对下药一事一无所知,足以可见二殿下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如果在下真将桑腾关进大牢,那无论日后能不能证明清白,说出去都不太好听了。这点二殿下也心知肚明,在下赌他一定会来。”
“赌?破案怎能赌?”陆安重重一叹。
谈歆道:“二殿下也在跟我们赌,我们双方谁若先心软,谁就输了。”
闻言,陆安也不再多言,只静静看着窗外的漫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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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谈歆再去书斋,见桑腾脸色惨白,站在原地双腿发颤。他年事已高,这一番折腾后尽显老态,她眼底有几分歉意,却在桑腾看向她时消失于无。
“谈大人,我求求你,你真的弄错了。我年少时一心学医,年长时一心治病,杀只鸡都胆战心惊,遑论去杀人。”桑腾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他很渴、心也慌乱,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否则整个桑家都会被牵连。这一生他从未求过任何人,然而在这个时候,为了桑家,他只能开口道:“二殿下最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为我作证,我绝不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