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和清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山竹立刻给陈洲打了电话,可陈洲电话不通。
“我去找他。”山竹下楼了。
谭芸有幸一出门就遇到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她就把口罩戴上,整个人往下堆,往后靠,就像要把自己塞进椅子里。
“师傅,随便绕,去哪儿都行。”
司机师傅看她从会所出来的,还有点慌张,就问:“姑娘,你没遇到什么事吧?”
谭芸两手紧紧得握在一起,“麻烦你开车!”
司机师傅只好开车,但还是不太放心,“用帮你报警吗?”
谭芸摇头,“不用。”
“那你去哪儿啊,还没告诉我?”
“随便。”
“行,想去哪儿你随时告诉我!”
谭芸不说话了,缩在座位里,领子竖起来,口罩恨不得拉到眼睛上。
可是车刚开出去不远就遇到了红灯。谭芸已经浑身是汗,汗水沿着眉毛,睫毛淌下来,她的目光不停地在车辆和人群里搜寻。红灯倒数六十秒,每一秒都像一分钟那么长,手指甲抠破了手心的时候,红灯变绿了。
同时包里电话响了,是陈洲打来的。
他问她怎么忽然走了,还说他出来找她了。
谭芸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虚了,但她自己并没察觉,“我有点累,想回家。”
陈洲问她,“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谭芸说:“不用,我就是想回家休息。”
“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告诉我?”
“……没有。”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让我看见你就行。”
“我就是想回家。”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三遍。
“那我就在你家楼下等你。”
说完,陈洲挂了电话。谭芸捏着手机,又把自己缩起来。
“姑娘,你确定你没事吗?”司机师傅问。
“我没事。”
“那……还是随便溜达吗?”
谭芸嗯了一声。
遇到下一个红灯的时候,司机师傅回过头来,满脸真诚,他说:“我要是说错了你别介意,有什么事儿咱们往好了想,都能解决,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生老病死是事儿,其他都不是事儿,我说这些你可别嫌烦啊,都是大实话,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什么都看淡了,你看我一个出租车司机,我那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儿的乘客都见过,我都懂。”
谭芸总觉得冷,所以不断地搓肩膀,一边搓一边说:“师傅,绿灯了。”
机司师傅回过头,把车开出去,一边开一边叹气。
漫无目的地绕了五十分钟后,谭芸稍稍平静了一点。
司机师傅:“姑娘,还绕啊?”
“前面停一下。”
“哪里?公交站么?”
“对,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买完东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