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晖领着大家来的是苏家当代族长的府邸,一个三进的院子,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修的格外雅致,不如城郊的苏宅那般奢靡,却处处透露着雅致,更像是一个隐士清修的地方,让苏依依对这个还从来没有见过的苏家族长,产生了一抹好奇。
要知道前世苏依依身为一个杀手,出入过各种各样的豪宅和会所,所以这见识也是不错的。
此间苏宅的管家,引领着众人直接来到了正院,将众人交托给了迎上来的一个婆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丝毫没有想去主子跟前卖好的意思,可见这苏府也不是很重视苏鸿晖这一脉。
正院里头,正房七间,左右个带着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五间,青石小路,将整个院子化成了十字形,空地里各种植着一棵怀抱粗的常青树,与正房、厢房相连接的抄手回廊,也不似寻常人家一般描梁画柱,反而透露着木头原本的颜色,尽显原始风情。
那婆子上前,福身一礼,便领着众人往正房的方向走去,看来此间的主人,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苏依依跟在韩玉漱的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番,更是偷偷查看了一下正房里头的人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老头,另外西厢房里,还有一对看起来应该是婆媳关系的妇人。
正房的门口,挂着一层厚厚的棉布门帘,应该是冬天遮挡外面的寒风,婆子微微打了打帘子,率先走进了正房,这才让了苏鸿晖走了进去。
这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毕竟身为下人,居然先与客人进门,这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地点,那都是不对的。
而这也在侧面显示了苏鸿晖在苏家的地位,让苏依依再次好奇了起来,毕竟身为堂堂正一品的户部尚书,掌管着全国上下的钱粮调度,这可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足以让任何大家对苏鸿晖客气客气了。
苏鸿晖刚刚走进正房,孟氏便一马当先的阻挡了秦宇轩进门的步子,拉着苏蜜蜜走进了正房。
秦宇轩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扶着韩玉漱和苏依依,紧跟在后面,走进了正房,身后跟着秦家两兄弟。
正房里,上首的黄花梨木宽榻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叟,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细棉布棉袍子,发梳学士髻,头上戴在素银的发箍,正襟危坐。
下首一次坐着六位老人,各个都是精光闪闪,面色平和的老人,而且都穿着格外朴实,丝毫看不出来一点是个百年望族的族老。
苏鸿晖此时已经跪在了那老叟身前的蒲团上了,孟氏更是紧挨着跪下了身子,许是老叟没有想过会来这么多人,蒲团预备的有些不够,即便不算秦宇轩和韩玉漱,秦家兄弟,还缺了苏依依、苏蜜蜜的蒲团,而苏依依比苏蜜蜜晚进来一步,正好看见苏蜜蜜正瞪着大眼睛,抬着脑袋,盯着上首的老叟。
可是那老叟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只是转动着手里头的檀木念珠,如老僧入定了一般。
苏鸿晖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让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苏依依是个很懂得尊老爱幼的人,但是也不想平白的被人作践,瞧了一眼身边的韩玉漱和秦宇轩,这才迈步走上前了,规矩的行了个半蹲礼,柔声说道:“依依给族长请安!”
老叟微微抬眸,瞧了一眼苏依依,微微颔首一礼,让婆子送上了见面礼。
见面礼是一个上好的檀木盒子,至于里面有什么,苏依依也不好当场就打开看,只是用神识察觉,里面是一个扁扁方方的东西,想必应该是一册古籍之类的吧。
苏依依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也让苏蜜蜜有了榜样,只是福身一礼,说道:“蜜蜜见过族长!”
这请安礼和见面礼是不同的,若是来人只是苏鸿晖的平辈,或是苏鸿晖的晚辈,苏蜜蜜这番做派,自然是无可挑剔,而苏家族长看起来就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怎么也不可能是苏鸿晖的平辈,另外族长在宗族里,那也是有着无上权威的,苏蜜蜜这样的做派,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不过好在那老族长也没有发火,只是随手摆了摆,让人送上了一份见面礼,只是看起来却像是个柏木的盒子。
这个时代,礼物的价值,定然会比盒子高,但是这盒子也意味着里面的礼物,不会太过贵重,毕竟谁家的好东西,能放在一个所处可见的木料制成的盒子里呢。
苏蜜蜜接下来的行为,那便让苏依依有一种怀疑对方是不是脑残了的想法了。
只见苏蜜蜜单手接过了那盒子,随手掂了掂,一脸不屑的起了身,直接当着众人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卷书籍,赫赫三个大字——女论语。
我去,苏依依真想仰天长叹,这是个什么时代,穿着上更像是秦汉、唐朝时候的打扮,官职更像是清朝时候的,而这女论语,貌似也是她那个地球上有的东西吧。
苏依依好想问一问,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死了,还是这只是她荒诞无稽的梦呢!
好吧,话归正传,苏蜜蜜的举动,那绝对是很失礼的,即便是在普通人家,也不会让自家的孩子,做出这样当面拆礼物的行为。
老叟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不快,沉声说道:“既然你们也都见过礼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退到一旁去把!”
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了苏依依和孟氏,乃至于秦宇轩,韩玉漱等人了。
苏依依当然没心情围观人家家族开会的现场了,秦宇轩和韩玉漱也都是明理的人,并没有拖延,直接跟着婆子,退出了正房,来到了一旁的东厢房。
刚一进东厢房,苏依依就对那老头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只见东厢房里,很贴心的布置了点心和蜜饯,更是还有一壶滚热的奶茶,看样子那老头也不是个真冷清的人,而是只是被苏蜜蜜气着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