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我?”
“脸生,姑娘自己去瞧瞧吧。”
宫宴夜,没人敢惹事,再说,还有看守的侍卫在旁,禾韵没做怀疑,穿好衣裙走了出去,可当她来到月门外没有见到来人时,不禁疑惑扭头,“没人啊”
侍卫挠挠头,“刚还在呢,许是等久了先离开了。”
禾韵睨了侍卫一眼,暗想,或许是他编造的借口,无非是想见她一面,“下次不许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
她仰着高傲的头,明确拒绝了侍卫,刚要离开时,拐角处传来一道女声:“敢问?”
禾韵瞧过去,见一穿着精美绣服的小娘子站在那里,歪头朝她笑。
小娘子的头上戴着金步摇,耳朵上坠着一对祖母绿耳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禾韵不认识庞诺儿,更不知那日无意冲撞的头戴幕篱的女子就是她,见对方叫自己,她走过去,福福身子,“贵人可是迷路了?”
宫宴可准许女眷闲游,想是哪家的千金迷了路。
庞诺儿很满意禾韵的反应,“是呀,我找不到回保和殿的路了,劳烦姑娘为我引路。”
“我让侍卫带贵人过去。”
“别呀,男女授受不亲。”庞诺儿拿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塞给禾韵,“麻烦了。”
这种小恩小惠,禾韵早已见怪不怪,但也不想得罪人,于是引着她朝小路走去,沿途还不忘打听她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庞诺儿一边胡编一边观察四周,见四下无人,故技重施,“我肚子好疼,得去趟茅厕,姑娘在此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就跑开了,不给禾韵反应的机会。
“诶”禾韵有点懵,却也没有离开,她可不喜欢茅厕的味道。
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脚步声,她扭头去看,见一锦衣公子醉醺醺地走过来,一束束火光被他遮蔽,让她的视野变得黯淡。
“敢问姑娘”庞六郎晃着醉步,喷出酒气,“茅厕怎么去?”
今儿怎么都是去茅厕的?禾韵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
“在下有点醉,劳烦姑娘带路。”
这个要求可就过分了,禾韵不想跟宫外的男子扯上关系,心想还是别管那个小娘子了,反正以后也遇不到,“就在不远处,公子自己去吧。”
见她要走,庞六郎忽然伸臂一把揽住她肩头,整个人倚在了她身上,“你是哪个宫的婢子,长得可真水灵。”
一看对方就是在耍酒疯,禾韵皱眉推他,“公子放尊重些!我是周太妃的人,你惹不起的!”
庞六郎哈哈大笑,眼眸骤然一冷,紧紧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池塘边带,“忘了介绍,在下是太后的亲侄子,你说惹得起惹不起?”
太后亲侄子!
禾韵再傻都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味儿,可等她想要喊人时,庞六郎一把将她推进了池塘。
噗通一声,池面溅起水花,禾韵倒在其中,身上湿了大半,“你!”
庞六郎蹲在池边,浪荡笑道:“叫啊,把人都叫来,你的清白就毁了,周太妃会容忍一个毁了清白的宫婢接近圣驾?”
禾韵瞪大眼,权衡起利弊,“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对我?”
庞六郎转眸,“问你呢,为何这般对她。”
庞诺儿从阴影里走出来,主动提及了那日的街头冲突,“现在,你说我们有没有仇?”
禾韵登时明白过来,可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脱身。
庞诺儿拽下树上的柳条,朝水面甩去,“贱蹄子,敢顶撞我,还敢勾引陛下,好大的胆儿啊!今儿不给你点教训,本姑娘跟你姓!”
禾韵在皇帐中大跳艳舞一事,庞诺儿已经从太后那里听说了,新仇旧恨加起来,她发狠地抽打水面,溅起的池水溅在禾韵身上脸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听着,你若敢去周太妃那里告状,我有的是办法整你,不信你大可一试!还有,莫再觊觎陛下,你们云泥之别,想都不能想!”
说完,她扔掉柳条,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