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沿途一路骂着,两旁围着篝火的士兵纷纷扭头过来看我,随行看押我的人便冲他们喊道:“看什么看!都吃自己的饭,这个是来刺探我军军情的奸细,现在要拉去审讯的!”
我张口要给自己伸冤,旁边的人忙用布条把我嘴巴堵上了,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被他们拉到不远处的一座看上去体面一些的营帐里面。
进去之后,里面灯火通明的,脚下踩着不是松散的沙子,而是铺上了牛皮的地毯,四周还摆放着青铜器,宝剑什么的,看上去这帐子的主人倒是很有身份。
那几个人把我扔到里间之后便陆陆续续的出去了,我还没有把这一览无余的帐子打量完毕,那个冷面阎王莫将军慢悠悠的走进来了。
我只是双手被反绑,脚还勉强能够活动,我忙用下巴撑着地面使劲让自己站了起来,抬头却见莫将军抱着双臂,歪着脑袋,像是十分好笑一样的看着我,见我不动了,才说:“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呢?逃走?还是先拿旁边的宝剑割断绳子?”
我想着别人既然称呼他是将军,他应该跟大阿哥是比较熟悉的,便带着一丝希望对他笑道:“莫将军是吧,我是大将军的旧故,这次来是看他的,我绝对不是什么敌军奸细,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先派人告诉大将军,要是他也认定我是奸细,那么要杀要剐,就随你吩咐,这样行吗?”
他居高临下,露出了一幅邪恶到有些猥琐的微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我一共见过的人也不少了,这笑容一露出来,意思我就猜到了十七*。
早就听说军营里面是同性恋患者爆发的高位人群,其实想想也挺情有可原的,个个都是热血汉子,偏偏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所以那些长得好看一点,皮肤柔美一点的男人难免会被其他男人当做女人一样,那个了。
我有些恐怖的警觉起来,哆嗦着问:“你干嘛这样看我,你想怎么样?”
他走近两步,我急忙又往后面缩退两步,他颇有兴致的笑道:“我想怎样,你一会就知道了。”说着便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弄我的头发。
我用力的一扭脖子,差点散了腰,我愤怒的骂道:“我可告诉你,我是大将军的客人,你要是对我图谋不轨,当心你小命不保!”
我可不是吓唬他才这样说的,要是大阿哥知道这小子把我当做同性恋宣泄的对象,还是借着要审问犯人的名义,可不得把这小子活剐了么,我这威胁,可是在救人呀!
他一点都不畏惧,反倒是笑容越来越浓,我这下慌了神,他不相信我说的话怎么办呀?我双手被绑,这里又是他的地盘,真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就是叫破了嗓子也是没有用的呀!
好长时间了,我才又一次感受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我早看出来你是女扮男装,既然你这么不辞辛苦,千里送上床,我岂有不笑纳之礼?”莫将军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这玉面小生的斯文笑容立刻变成全天下最无耻最龌龊的肆笑。
原来他早看出来了,我反应过来之后,也不把声音刻意装低沉了,我大声喊道:“我女扮男装,是来找大阿哥的!”见他仍不停止逼近,我只好喊道:“我可是你们大将军的女人,你识相的话赶快把我放了!”
他稍稍停顿片刻,神情一顿,继而又放肆的大笑起来,像是他面前的我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我提防的看着他笑了好一会,才见他擦着笑疼了的眼睛对我说:“齐齐塔雅娜公主,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能让大阿哥为了你不顾军纪,不顾皇命,星夜兼程赶赴京城的,我原以为是个倾国倾城佳丽。现在看来,大阿哥看女人的眼光,就跟他行军打仗一样,没有用!”
我整个人完全愣住了,脑袋里面立刻冒出此人不同凡响,并且此人是个大反派的画面。
他既然能够准确的猜出我的身份,而且在知道的前提下还对我这样的不尊敬,还口口声声对他的顶头上司大阿哥这么不屑一顾,看来大阿哥在这里肯定是遇到了麻烦,而面前这个人,也许是个关键人物。
于是,我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放低了声音说:“既然将军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不如也告知一下我,将军的身份,这样才公平。”
他没料到我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冷静的跟他讨价还价,稍微愣了愣便笑道:“我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莫卢,一等轻车都尉,大阿哥的表叔。”
表叔?原来这家伙还跟大阿哥沾亲带故呀,这样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我忙嚷道:“既然你是他表叔,又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明白我来的目的,为何还要把我当做奸细这样绑起来?你赶快放了我!”
他慢慢的凑近,我两之间几乎连呼吸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退无可退,只好又收敛起来,现在我不管怎么样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嘛!
他细细打量着我,时不时的伸手碰一下我的衣服,捻起衣服上的一粒沙子说:“你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模样也还算是清秀,本将军可以勉强收用。”他邪魅的望着我笑道:“你刚刚说你是大将军的女人,本将军十分喜欢这句话,因为本将军很快就会成为征西大将军!哈哈哈!”
突然,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快步直奔床畔,我还在思考他刚刚说的话,悴不及防已经双脚离地,我急忙大喊着让他放手,他似乎没有听到,一脸狂热的将我平放在床上,胡乱伸手解我的衣扣。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没用,大阿哥目前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危险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把自己陷入到这样危险的境地,如果叫这猥琐的小子得逞了,以后我还要怎么面对大阿哥!
我脑子里面正快速的想着脱身的法子,冒出了无数个念头,比如咬他的脸,使劲踹他的要害,用力把他翻下床去。
可我被压在下面,双手又被反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感觉一阵恶心在我脸上和衣领处游走,直让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突然瞥见这床榻旁边有一尊香炉,看样子是铜质的,只要能够够上这个香炉,再猛的砸下去,一定能够制造机会逃走。
正谋划着,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动静,接着是火把堆积环绕的声音,莫卢十分警觉的起身凝听,我才得以喘口气,只见他蹭一下的快速走到帐门口,对外面粗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嘈杂!”
外面士兵胆怯怯的回答道:“将军,看押奸细的那顶帐篷突然起火了,小的们还在调查!”
是康泽木!我心道不好,也腾一下的站起来,直冲到架子旁边,背过去伸手准确够上了我进帐子时就一眼看上的宝剑,反手用力一割,伴着一阵火辣辣的疼,我身上的绳子被隔断了。
果然是一柄好剑,只是太快了!
我忍着手腕上慢慢渗出的鲜血,举剑对莫卢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敢伤了我的丫头,我一定叫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我手上的鲜血滴了两滴进了这银红色的牛皮毯子里,弥漫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说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见惯了厮杀决斗,恐怕是还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这样无所畏惧的向他举剑,还是用他的宝剑。
我看见了莫卢眼中的变化,由愤怒慢慢转为惊讶,然后才是现在的不可思议。他反问道:“你是在威胁我?你拿什么资本?整个军营都掌控在我的手里,只等圣旨一到,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征西大将军!”
我不顾他的恐吓,直定定的盯着他,用我能够做出来的最恶狠狠的目光逼视过去:“大阿哥在哪里,快点告诉我!不然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见他似乎在犹豫,我又补了一句:“你见我单枪匹马千里迢迢的敢从京城到塞外来,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寻常的女人,我齐齐塔雅娜发誓要做到的,就一定能够做到,你如果觉得你的脖子比一般人的硬,尽管来试一试!”
我边说着,边悄悄往前面走,想着距离拉进虽然危险,但能够更让他感觉到宝剑自身的寒气,还有我的决心。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我可以不计较,刚刚意图侵犯我我也可以不计较,可他若想要伤害康泽木和大阿哥,我一定会跟他纠缠到底,这里说起来还是草原的地界,可以算是我的半个主场,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报仇!
外面的噪杂声音越来越大,围聚起来的火势也越来越明显,他好像有些慌张,轻蔑的眼神也见见变得烦躁起来,他不屑的冲我喝道:“我现在没有功夫给你这丫头胡扯!”然后叫来四个人,吩咐道:“给我抓住她,要是跑掉了,就杀了你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