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吹来的风已经带上了萧瑟的意味。
大胤王朝三年一度的举子试将要举行。
这个考试会同时在二十五郡内进行。
天下三十六郡,但有九郡隶属于伏猛国、中山国、青丘国等。
三大藩国,他们的内政经济基本都是独立的,只是在名义上,归王朝管辖而已。
去年青丘被灭国,闹了大乱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讯息,谁也不清楚,也懒得去关心。
毕竟相距太远,又事不关己。
负责主持考试的主考官已提前抵达海岱郡,进城后立刻住进了考院内,封闭起来,不得与外界有任何的人情接触。
这些,都是考试上的规矩,管理严格。
一切按程序走,只等十二日开院门,然后数以百计的考子接受检查,依次入院开考。
……
自从上次听了父亲的话后,曹鹏就变得安分了许多,不再老往外面跑了,呆在宅子里,甚至看起了书。
只是随着举子试日期临近,他越发的感到焦躁。
这一日,终于忍不住了,跑去书房拜见父亲。
曹元奇看着儿子,沉声道:“我就知道你坐不住,始终少了一份静气呀。”
曹鹏讪笑道:“父亲大人,根据眼线禀告,那陈家小子上个月便下山进城,然后一直住在不同流草堂内专心读书,看这态势,仿佛是认真的。”
曹元奇淡然道:“这种事,岂有不认真的道理?举子试可不同童子试,谁不想更进一步?”
“可他只是个举秀才,根本不曾正式进读过。”
“呵呵,既然你认为他考不中,又何必坐立不安?”
曹鹏不忿地道:“他考不中,又能回头继续当观主,我就是觉得不服气。”
曹元奇叹一口气:“鹏儿,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他有云山观观主这么一个逍遥职位,为何还不惜辛苦地来读书,考科举?”
曹鹏想了想:“贪心?既想逍遥自在,又要荣华富贵。”
人性本贪,并不奇怪。
曹元奇皱着眉头:“其实此事,我也看不太懂。原本我以为云山观局面不稳,难以为继,但如今似乎又搞得有声有色起来了;既然拥有了这么一份长久基业,却又一头扎进来读书,考科举……说贪不为过,也可能是为了历练道心……反正不管怎么看,此子身上都透着古怪,不可不防。”
曹鹏立刻道:“我正是这么想的,如果任其做大,日后更难对付。他起来了,陈氏就起来,很可能会影响到父亲大人的权位。”
郡守的位置,除了曹元奇本身的功名之外,宗族也给予了莫大的支持,这才能坐得上去,并且坐稳。
如果陈氏宗族得以崛起,把曹家压了下去,那么曹元奇的官位也会随之发生动摇。
在王朝体制内,个人与宗族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休戚相关,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