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寸一寸降临,王府依旧热闹无比。大厅里主位上端坐着老王爷老王妃,他们的身边伴坐着王爷和王妃,世子候在老王爷的身后,俯身低头同他说话。世子夫人笑着依在王妃的身旁,正听着王妃说话。连皓笑着站在老王妃的身后,时不时弯腰凑近她耳旁说着话。
连轩正听着王爷的吩咐,他的眼光不时往厅门口望去。二少夫人笑着坐在世子夫人下方,会回头瞧一眼坐在下侧方的江婉沐。客人们端坐主位下两侧,互相之间笑着说话。满室的热闹,阖家的欢喜。江婉沐却感觉从骨头里面,都渗透出一种深深的寂寞。
有些客人们会笑着走近主位,笑着同主家人说上几句好听的话。那些的话语,惹得主人家欢喜笑声一阵又一阵。江婉沐低垂着眼端详坐着,任凭四下的眼光,将她从头上瞧到脸上再扫向衣裳。江安和夫妻和江温纶夫妻,在连子墨和江婉逸的陪同下,互相谈笑着,一家人相处得意。偶尔他们的眼光会扫向江婉沐,只是那个女子,现在如同入无人之镜一般,自在的端坐不曾抬过眼。
按照一般做客的的习俗,众人在晚餐后,稍稍说一会话后,便应当告别主家,欢喜的离开。而今日王府里的客人,大多数选择留下来继续欢聚。只因为皇上白日里虽未到王府,可宫中厚重珍贵礼物,却在晚餐前送来。宫中侍卫当着众人的面,同时带来皇上口谕:在晚餐后,皇上会亲自来给老王妃祝寿。
众人选择继续聚集在大厅里,一起等候着宁朝最高贵的人来临。大厅里的人,脸上洋溢着盼望和紧张的神色。夜色更加深沉起来,有些的客人。实在无法等候下去,已开始同主人家告别。连轩在王爷的吩咐下,再次出大厅门观望。他这次没一会。快步重新进入大厅,直接对厅里的人说:“皇上着便服,身边只带几人。已进正门,正往大厅行来。”
大厅内的人。一瞬间全部站起来。老王爷和王爷两人笑容满面,老王妃一脸欣慰表情,王妃轻轻扶持着世子夫人,他们抢先往大厅门口行去,众人紧随自是按顺序紧随其后。一堆人还未行至大厅门口,外面已传来管事的颤抖的通报声音:“皇上驾到。【】”几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已出现在厅门。老王爷带头跪下去。江婉沐顺着人流跟着跪下去。老王爷激动的声音响起:“老臣拜见皇上,多谢皇上厚爱。”
随后有更加多的声音加入,江婉沐耳边回想最多的两个字是‘皇上。’直到一个青年男子笑着开口“快快平身。”。江婉淋随着众人一起站起身,她紧跟二少夫人的身后,随着她慢慢的站回先前坐着地方,那里的桌椅,已给连王府训练有术的下人们挪到角落处。年青的皇上,这时伴着老臣的身边,两人一块往主位走。君臣显得格外的亲近,时不时可以听到皇上关心的话语。
皇上在主位上坐下。同时赐坐给老王爷老王妃和王爷王妃四人,见他们四人在下方坐好后,他打量一眼大厅,瞧一眼厅中的人。转头笑着对王爷说:“王叔,赐坐给年纪大的人。”王爷立时吩咐下去“皇上恩赐年纪大的坐。”下人们快速搬来凳子,放在年纪大的客人边上。放多年纪大的人,先谢皇恩后,才缓缓坐在凳上。
大厅里的人屏住呼吸,听着皇上笑着的同老王妃说:“连祖母大寿,我总要来贺上一贺。白日来事情多,一直不得空。现在瞧着晚上来王府,同样的热闹,我现在觉得自已此时来得正好。”老王妃笑着说:“皇上,你今日光临,老身欢喜。只是夜色深,皇上坐坐就回吧。”皇上听老王妃这话,笑着说:“主人这是赶客的话,连祖母,我听你的话,只稍坐坐就回。”
皇上对老王妃说着亲近话,厅里识趣的客人,时不时跟在纷纷笑着点头。江婉沐一直站在二夫人的身侧,微垂着眼睛。当她觉得有人打量着自已时,微笑着抬眼,一眼望到站在皇上下侧的楚萧,一身青衣如影子一般的存在着。江婉沐眼里有着诧异,她从未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楚萧面前揭开自已真实的身份。
楚萧的眼光从她的脸上淡淡掠过,如同看寻常人一般。江婉沐却知道不一样,那眼里分明有着恍然大悟的神色。江婉沐眼里有着急色,瞧一眼移开眼的楚萧,她听着主坐上欢喜的话语,紧跟着低垂下眼,掩蔽住眼里的神情。在这般情况下,两人不相识为好。
连皓无意中瞧到楚萧的眼光,顺着他的眼神,望到连轩夫人身侧的江婉沐。在人群里,江婉沐相当的不打眼,素发暗红衣,低垂着眼。可就在连皓要移开眼时,望到江婉沐抬眼望向楚萧,眼里竟然微带些急色,他再仔细望去,她又重新低垂下眼。连皓再去瞧楚萧,见他一直神色平静,眼光平平的在人群里扫描。连皓再望一眼江婉沐,总觉得她同平常不一样,没有以往那种的疏离感。
江婉沐在连皓的眼光下,不经意中往二少夫人身后暗影处移去。连皓瞧着躲向暗处的江婉沐,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觉得这女子到底没有经过大事,见到人多的大场面,就只想着要躲藏起来,他如此想着,心里便把江婉沐看低一分,也没多余的心,再去关注她。
江婉沐借着在暗处的方便,打量着青衣的楚萧,见他的眼神平和如常,身姿却相当的挺拔。江婉沐的心里涌现出一种悲凉,她想过有一天会对楚萧说出自已的身世,总觉得那天是自已自由后。谁知命运不想让她好过一分,在突然之间,重击就这般沉沉的砍过来。
那夜王府的荣光,那夜王府众人的锦绣衣着,那夜年青有为的皇上,如何的英明平易近人。京城里许多的老人们,多年后还在传扬着。只有江婉沐不记得这些,她只记得皇上走时,在送行的人群里,瞧着往日亲近如兄长的背影,一步又一步的远去。送别皇上后,她跟着人流回到大厅,嘴角挂着微笑。听着众人的狂热心声。
那夜,她回到自已的房中时,拆卸下发鬃,坐在镜前,端详着自已的面容。在夜深人静中,熄灭烛火躺在床上,瞧着窗外的月色。悲凉的想着,自已如此伤怀,却还能理智的提醒自已,绝对不能落泪,免得明日让人瞧出不妥,招惹无端的祸事。
江婉沐在连王府近一年的时间,渐渐的心里无法安宁下来。或许是因为连王府的人,与她没有血脉之亲。她居住此地,更多的觉得自已是主家讨厌的客人。而她在江家时,最后时,才死掉那多余的期盼心。或许是瞧多世子夫人眼里藏不住的幸福,或者是望到二少夫人眼里的笑意。她醒悟到自已还是青春少艾时,是可以轻狂张扬,而不是把每一个日子过得如此死气沉沉。
她觉得在王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挨下去。心里一天天的数着日子,总想着这般憋屈的日子,能不能早些结束。江婉沐越想这些事情,她越辗转的难以入睡,思绪转千百个来回,还是找不到一条平安路可以行走。她眼前闪过今夜楚萧平和眼光,想起当年他从人群里,把穿着发白小厮衣的自已提起时,那双俊目里闪过的暖色。她是因为那涂暖色,在随后的日子,胆大的想着法子靠近他。
江婉沐利用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接近楚萧,她那时是自私的想着,找一个人护着自已,借一点温暖的光芒,让自已活得不那么累。她瞒下自已的身世时,已想过有揭穿的那天。她闭眼想着楚萧眼里暖色,握手想起楚杨氏双手的温暖。如果这样的情谊,不能继续下去,她希望是以渐行渐远的方式告别。这般的突然发生的事,她把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一一在脑子里过了许多遍,直到天色微亮,才沉沉入睡。
吉言早上过来,见到沉睡中的江婉沐,等好一会后,想着今天要外出的事,才不得不叫醒她。江婉沐用力睁开双眼,望着她闷声音说:“吉言,有事吗?没事让我再睡一会。”她说完转身想继续睡。吉言有些着急起来,弯腰凑近她说:“小姐,你说过今天一定要出门的做事,还提醒我,一定要叫你早起。”江婉沐听她这话,立时想起来,自个要同方正去说的正事。
江婉沐坐起身子,伸手轻拍头,说:“这些日子,天天听着两妇人说‘规矩’,听得耳朵生茧忘记大事。你出去对管事说一声,今天我要出门。”吉言打量一眼她眼下的青色,说:“小姐,你没有睡好?”江婉沐瞧着她的神色,白她一眼说:“你瞧瞧你自已眼下的青色。”吉言轻笑起来说:“小姐,我是想着昨晚见过皇上,听到皇上说话的声音,高兴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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