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王与太子殿下的人都不合适坐上去,如果我举荐大哥想必容王不会反对,再加上大哥之前曾被太子殿下借用,且对大哥的印象不错,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反对,而我更是信任大哥,所以思来想去这才跟大哥开口。”
苏辛夷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这件事情眼下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日若是鞑靼诸部再犯边,大哥手上掌握的东西届时必能一鸣惊人,苏家会因大哥再次荣耀。”
苏翼:……
他看着此时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六妹妹,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四叔,那时他尚小,有一次四叔来找他爹爹商议出征的事情,四叔也是这样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所有事情尽在掌握中。
他现在依旧十分清晰的记得四叔那张自信狂傲却又从容的面容,那是他自己永远不会有但是却十分向往的秉性。
可现在六妹妹跟他说他也能成为这样的人,苏翼动心了。
他知道自己天性有些踟蹰不前,做事情瞻前顾后,别人说他敦厚,但是他知道自己却是优柔寡断。
他父亲是这样的性子,他跟着父亲长大,自然也学了父亲的样子,可现在他想改一改了。
“行,大哥听你的,干!”苏翼一咬牙说道。
苏辛夷看着大哥好似壮士断腕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就乐了,苏翼囧了囧也跟着笑了。
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真的坐起来不容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苏翼如何从御林军和离脱身,又如何能顺理成章接管这件事情,及不会惹人瞩目还要有个合适的名头,而且掌管一支不同寻常的商队,这对苏翼来说也是一个需要学习的地方。
两兄妹商量着,苏辛夷忽然就想起商君衍来,这人虽然在内宅上一塌糊涂,但是当官做得真好,只可惜俩人道不同,不然把他挖来给大哥做副手简直是如虎添翼。
可惜了。
这年头人才不好找,苏辛夷终于明白求贤若渴是个什么滋味了。
另一边,晏君初要启程返京,这次押送粮草是他的本职,没想到还借了苏辛夷一把东风得了个截获敌人粮草,导致敌人间接大败的功劳,这次回京必然是极其风光的。
容王就很委屈了,一点东风没借上不说,还要给太子与苏辛夷当牛做马,简直是迎风流泪,泪千行。
苏辛夷这次所立之功有太子跟容王作证,也没人敢抢她的,但是她没有正经编制只是个贴户,这功劳怎么赏朱彭祖也很头疼,尤其是苏辛夷是苏淳的女儿,而苏淳简在帝心,当年为了保家卫国战死疆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多重不知道,反正比一般人重。
几番衡量之下,这些人全都当起了哑巴,把事情往太子殿下面前一推,诉一把为难之处,最后表明心意等陛下裁决。
这样的结果苏辛夷一点都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容王居然气的要跳脚了。
“这群老东西,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苏辛夷:……
等容王骂够了,她这才看着他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又不是军中人,确实也不属他们管辖。”
“要不是你冒着天大的风险豁出命去这场战事能结束的这么快?”
苏辛夷听到这句话就扎心了,虽然也高兴南齐少了伤亡,但是这跟她当初雄心万丈来边关简直是南辕北辙的发展。
自己把自己埋坑里了,她还不能委屈,这叫什么事儿。
大约是上辈子太倒霉了,这辈子老天爷可怜她,她的运气好了点,这才撞上了敌人的运粮队。
虽然依旧心有遗憾,但是现在时机未至,她也只能遗憾回京,等以后再说。
好在这一趟没有白来,她父亲手札中曾经的设想,父亲没机会施展,但是她会替他做到的。
就好比这次以商队之明深入草原诸部,本就是父亲的一个设想,只是他没来得及细细部署就为国捐躯。
“只要能对朝廷有利,对百姓有利,这些又算什么。”苏辛夷看着容王笑,“何况陛下优待齐国公府,每年恩赏不断,我们苏家沐浴天恩,得陛下庇佑,为陛下尽忠效死是苏家人的使命。”
容王被感动到了,真没看出来苏辛夷这么个彪悍的性子,纵然是在乡下长大的,但是到底是有苏家的血脉,这份忠心太令人感动了,等回了京城他一定跟父皇好好说说。
“哼,就你心善。”容王咬着牙,对,她对谁都大方唯独对他又狠又凶又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简直没天理。
苏辛夷:……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在讽刺她!
“你要跟我一起回京吗?”容王看着苏辛夷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