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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丘九尾狐（第1页）

张小慈呆呆地看着小灰，看着它在天上自由翱翔，内心深处十分羡慕，何时自己也能一飞冲天，凌云九霄啊？

白头翁观察到张小慈痴呆的表情，和充满羡慕的眼神，心中已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吹了吹口哨，小灰螺旋式俯冲下来。“快点趴到鸟背上去，小慈，体验一下畅游天地间的乐趣！”小灰也冲着张小慈欢快地叫着，似是催促他赶紧上来，别耽误时间。张小慈不再犹豫，马上就骑在小灰的背上，他抱紧小灰的脖子，紧闭双眼。

刹那间，张小慈就感受到气流飕飕乱窜，浑身冰凉。他手脚有些木了，丝毫不敢乱动。他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高了，他仿佛摸到了天上的云彩，水汽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睁开眼睛，低头俯视大地，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浮云遮住了自己眼睛。

“低一点儿，小灰。”张小慈轻声呢喃道。小灰似乎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竟然俯冲向下越过云层，在低空盘旋起来。张小慈，这回看的真真的。三味草堂的招牌旌旗招展，一只黄色大狗在院里对着天空狂吠。后院那群鸡依然悠闲自在在那里低头觅食，嬉戏。

白头翁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平静地注视着天上的一人一鸟。而张小慈此刻只能看到师父那，是一个银白色的小点。不对他看见师父道袍上的九尾狐徽标，九尾狐的尾巴似乎动了一下。

这也许是错觉，张小慈，移开目光看向后山，这山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师父的药田就在山腰上。有三七，有决明子，有马钱子等，它们被分布在不同的区域，错落有致。居然没在田埂里找到杂草，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张小慈看向山顶发现上面居然有间房子。屋顶上雕梁画栋，铺着琉璃彩瓦。正脊和背脊相交处雕刻着辟火兽鸱吻。四处屋檐尖，突兀翘起，仿佛飞禽之羽翼，正欲振翅高飞。这间瓦舍修在如此隐蔽僻静的地方，必定非同寻常。

少倾，有一青衣妇人，从屋内走出。她的肩上趴着一只浑身雪白毛茸茸的小动物。这女子，明眸皓齿，粉黛朱颜。她的头上，梳着发髻。插着一根珠钗，上面图案精美，似是百鸟朝凤。这女子是谁呢？张小慈心中疑惑。

“小灰下去吧，时间不早了。”张小慈对小灰说道。小灰舒展双翼，犹如一片树叶，在空中盘旋而下。张小慈终于到地面上了。他体验了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很奇妙。这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左右，他却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达成了在天上俯瞰自己所在的百桑园，这片自己童年的理想国的目标。

张小慈决定继续完成之前师父布置的任务。现在还差最后一个地点没有去查看了。想到这里，他目光坚毅，步伐稳健地沿着那条碎石小道，迈向后山。

少倾，他来到后山，却惊讶发现，这里岩壁陡峭，没有上山的路。不知名的藤蔓布满整个山壁。没有捷径可登，只能攀缘而上。

这也是师父对自己的变相考验吧。理解了师父的苦心后，张小慈带着笑意，准备开始爬山。他找到了一条巨粗的藤蔓，双手握住，两腿蹬住山壁，借助这反弹力，慢慢向上移动。这个过程很漫长。期间几次，张小凡都脚踩空了，他也顺势往下滑，双手已经磨出血泡了。中途还有荆棘倒刺扎在他的大腿上，这些都险些让张小慈跌落下去。终于爬到山上了。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山脊上，俯瞰整个百桑园，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气。

休息了一会，他就径直走向药田。弯下腰，仔细地端详眼前这株植物。它像一把伞的形状，每根伞骨上都结有白色的球状果实，气味香。张小慈从果实上掰了一点，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苦的。这应该就是《本草纲易知鉴》中记载的能治风寒的白芷了吧。

张小慈继续看向下一种草药。突然一道白色毛茸茸的东西撞向自己，巨大的力量使他一下子就昏倒在地。恍惚间，有一青衣女子，走了过来，嘴里嘟囔道:“这是谁家孩子这么淘气，跑到我的药园里捣乱来了。”

张小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黄花梨木的软榻上。这榻上的被子乃是天罗绸所织，上方挂着殷红色的香囊，四周垂下烟青色的帷幔。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海兽葡萄纹铜镜，四角铜兽香炉里冒出袅袅青烟。窗台外白玉瓶中信手插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花，花香沁人心脾。张小慈推测这应该是某个女子的闺房。吓得赶紧起身离开。

“哪里走？臭小子，老娘还没问你话呢。”一位紫青衣裳，面容姣好的女人，走了过来。不知为何，她的双眸似乎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张小慈，被这勾人的眼睛直视着，脸上火辣辣的，耳根也是通红，心里有一股异样的骚动。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呼吸急促，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赶紧低下头，避免接触到那炙热的目光，窒息感稍稍缓解。

“这位大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怎么会置身此处？我记得之前，我在药田那里被一团白色的东西撞了下，就晕倒了。”张小慈讪讪地说道。

女子嬉笑道，“你这小子，鬼鬼祟祟地，在药田里偷草药，被我撞见了。还在这里装无辜？我只不过，放出我的灵兽来惩戒你一下。谁知道你这小子，这么弱，一下就晕了。”

张小慈一听自己居然被对方误认为偷摘药材的小偷了。赶紧解释道:“我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山来。是为了熟悉草药名字用途而来的。真不是什么盗采药材来的。千万别误会了。”

女子听完张小慈的话，气笑了。她直言道:“看看这是什么？这本书就是罪证。上面圈出来的位置，就是准备盗采的清单。铁证如山，有什么好抵赖的？不要再狡辩了，小滑头，好好交代自己的犯罪动机和事实。”说完话，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从女子身后钻出来了，它怒目圆睁，对着小慈龇牙咧嘴。

张小慈看出来了，这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此刻它似乎在警告自己不要耍滑头。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如何都很难解释了，自己在《本草纲易知鉴》中圈的记号居然成了指控自己的罪证。真是令人无语。

张小慈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姐别生气，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来山下三味草堂看病的病人。是那个叫白头翁的看病大夫叫我拿着这书上标志来这里偷药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我不过是帮他忙的，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笔不菲的佣金。”

听完张小慈的发言，女子突然陷入沉思中。过了一会她说道:“你这小贼，又编出个这么理由来搪塞我是吧？你老实交代动机，不要耍这种小聪明！”

“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你要我说一万次都是白头翁是幕后主使，不相信可以请他来对质。抓我一个小屁孩顶什么用？我又没有被你人赃并获，你凭什么污蔑我是贼？”张小慈据理力争，不卑不亢地说道。

“小子，这片药田本就是白头翁名下的产业，他会来偷自己家东西？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回看你怎么解释？”那女子严厉地大声说道。那只狐狸眼中凶光大盛，爪子在地面来回摩擦，地板被利爪划出几道痕迹来了。

“既然，你不是这片药田的主人。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来处置我？请把我交给真正的主人处理。何况你根本没有看到赃物，凭什么确定我是来盗采药材的？”

女子听完张小慈的发言，自己噎住了。这小子真是伶牙俐齿，现在居然把自己都诓进去了，套出了自己不是药田的所有者的事实。这下她瞬间觉得这个小孩太不简单了，可惜没走正道，干上偷鸡摸狗的营生，真是可惜了。现在只有请白头翁这个倔老头上山来一趟了。不然还真治不了这小毛孩了。

女子对着那小狐狸窃窃私语，张小慈在旁边看着也是啧啧称奇。居然有人，能和狐狸讲话，真是活久见。

小狐狸听到主人吩咐，马上朝门外扑去。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门前的石凳上越过石桌，又飞跃过药田，直奔山下而去。

过了一会白头翁骑着一只仙鹤从天上飞过来了。那只古怪的小狐狸，竟乖乖趴在白头翁的胸前，一点都不怕生，也不恐高，当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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