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夫人吧。
我是曾珊,安总的秘书,上次在婚礼上给你们当伴娘的。
您需要给安总留话吗?”
那个,婚礼上,和程亦鸣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他联系上!夏文丹一凛,缓缓地说:“算了。
他忙吧。”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曾珊对着电话喂了半天,才发现那边早就是“嘟嘟”声。
她有些犹豫地把电话递还给病床上的男人,有些担心地问:“安总,您好些了吗?”
胃翻江倒海地闹腾着,安旭蜷了膝盖紧紧地抵着,只微微冲曾珊摆了摆手。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可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曾珊当然明白,除了公事,老板其余的问题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
可是,老板病得这么重,却一直不让夫人过来照顾,她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要不,我再给夫人打个电话……”
“谢谢……”安旭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个萧索的笑,“不过,不用了。
她……还在北京。”
“可是……”
“没有……可是,曾珊,做你……自己的事!”
直到曾珊关上门退出去,安旭才终于放任自己拿手机的手狠狠朝着那个叫嚣了一天一夜的地方按下去。
康童是中午过来的。
来的时候,安旭尚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间。
“你得马上手术。”
他看着床上那个痛得蜷成一团的人。
“保守……”
“保不住了。
你上次胃出血到现在不过两个月,如果再不手术,别说部分,整个的胃都保不住。”
他盯着安旭,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一直觉得不了解他。
他总是把自己掩藏得太好,特别是痛楚。
他记得小时候他们有次一起去爬树,安旭动作最快,率先爬到树梢,乐华在后。
可他没抓牢,手一滑就差点摔下去,安旭为了教他,一个倒钩,抓住了乐华的手。
直到半个小时后大人们赶来,才发现,安旭的手臂不知在哪儿划了一大条口,血流了一地。
那么痛,他却一声不吭。
“我是男孩子,再痛,也不能哭。”
彼时他说。
可是这人世间的痛,实在太多,他也忍得太辛苦。
康童望着那瓶尚未开封的止痛药,小声地说:“手术定在下午……不过,手术过后的几天,你需要人照顾……你确定不要丹丹过来?”
“不用!”
他按着胃坐起来,“她有她的事要忙。”
“安旭……”康童张了张嘴,还不及说话,已被安旭打断。
“上次我托你查的那个事,你帮我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