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从梦中醒来,总觉得浑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舒服却也不舒服,说难受也并不难受。自古君王的梦可不是等闲的小事,往大了说影响天下兴亡,往小了说也有可能预兆一些天灾人祸。齐王自继位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做梦,他心想这总归要有个解释才行。
然而今天,丞相晏平仲外出回宫,却见到这年轻的大王没精打采,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本是三朝元老,世受齐国恩宠,让齐国富强是他毕生的愿望。齐王田辟疆是他一手带大,若齐国在这代齐王走向没落,他也有教授君王不力的罪责。
想到此处,晏平仲不由得眉头紧蹙,担忧起来。原本嬉皮笑脸懒散惯了的齐王,看到晏平仲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端正起来。
群臣见了此景,也不由得暗自计较,有人想着朝中有位能降伏新王的重臣是件好事,有的却认为晏平仲大权独揽于国不利,也有人觉得齐王骨子里的顽劣是治不了的,不消片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想着想着,一堂文武官员便小声议论开来,晏平仲回头俯视众臣,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国权相的威势便是如此,没人再敢再多说一句话。直到此时,晏平仲才开始向齐王回报起工作。
“此次从北边回京,有一个好消息带给大王。”
晏平仲边说边向齐王行礼,以示自己对齐王的敬意。晏平仲深知自己虽为两朝老臣,亦不可摆出什么架子来,君臣之礼自然是废不得。且他承担着帮助先王照看齐王的责任,自然不能和齐王闹得太僵。
齐王一听有好消息告诉自己,身子坐得更直了些,满面兴味的看着晏平仲,催促晏平仲说着下文。
“快告诉本王是什么好消息啊?”
“北边小国抵不住我们大齐的军队,纷纷投降,十日后便来临淄议和。您这几日倒是有些时间想想与他们议和的条件。”
齐王面色大喜,从王座上走下来握住晏平仲的双手。
“丞相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微臣不敢拿此事欺骗大王。”
齐王哈哈一笑,意气风发的走回王座。
“你们可都听到了,快替本王想想咱们都应提些什么要求。”
大臣们做冥思苦想状,好半天没有出声。
“岁岁进贡是必要的,马匹、牛羊,布匹是必不可少的。”
“我听说他们有的国家有一些很有特色的东西,也可以让他们挑些稀奇的东西给大王送来把玩。”
“还有美人,我听说燕国的美人长得和咱们齐国的不一样,让他们给咱们大王送来一批仕女,供大王欣赏。”
大臣话音一落,齐王立刻从王座上起来鼓掌,手舞足蹈的兴奋极了。
“好啊,美人好!本王其他什么的也不稀罕,就喜欢美人。”
晏平仲闻言怒视之前说话的大臣,心里责备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晏平仲啊,这些仕女们什么时候能送来啊?我跟你讲,可是越早越好啊。”
晏平仲像齐王行了个礼,苦口婆心的劝到:“大王啊,这次几国上供,可是来议和的,您不要把这目光都放在了仕女身上可好?”
“晏平仲你就是死气沉沉的,这议和和给本王送仕女,根本就不冲突吗。你别一天到晚忧心忡忡的样子。本王和你保证议和那日不提仕女一事可好?但是你得先把仕女给本王送进宫来。”
晏平仲无奈叹息,只好应下,心里盘算着迟早给齐王找一个能管得住他的人来,想到此处脑海之中便浮现出钟离春的夜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