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气的人被踹了个踉跄,捂着腰站起来,呵呵笑:“我也瞧不出啊,宫里那位给的画像丢了,但是听说太子生得好,把生得好的全绑走不就完了。”
刀疤男人沉默了。
这他娘可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
顷刻,身边人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帷帽少年,笑着摇摇头,“这个不行。”
帷帽少年:“……”
刀疤男人捏着刀柄把长刀旋了两圈儿,抬眼看身边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人,“哪个行?”
只见这位弥勒佛仰了仰脸,指指镂空的庭阶。
“那个好看,绑那个。”
众人纷纷侧目。
庭阶上的人披着件绯红长袍,神清骨秀,眉目清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闲闲淡淡扫过众人,眸子里似乎流转着绮靡的无边春色。
他随手将松松散散的垂腰长发绑起来,清瘦瓷白的手搭上旖旎的红绳,轻轻一挽,红绳垂下一截顺风招摇。
他的目光却极其干净,像天山山巅最纯粹的那一捧雪。
刀疤男人想起京师众人对太子的描述:天性纯良,宽厚仁和,姿容端艳。
刀疤男人当机立断:“动手。”
“嗡——”剑划上长刀,发出刺耳的鸣响。
“大胆,这可是湘王爷要的人。”一声利喝。
湘王府小厮穿着蓝布麻衣,挡在鹤声面前。
“湘王爷……”
“湘王爷要一个乐师做什么,难不成那位也有些特殊的癖好?”
“啧啧啧,世风日下。”
“没准是送给江三小姐的生辰礼?去年锦屏楼就往湘王府送了一个乐师。”
楼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微弱声音。
刀疤男人行走江湖许多年,在门派里地位不可谓不高,难得被这样忤逆,热血上头,抽刀一斩,“他娘的,给老子砍!”
场面混乱不堪,蓝布小厮拔剑对上黑衣人的长刀,利刃反射出泠泠的寒光,刀光剑影间,鹤声垂眼看了看混乱无序的底层。
“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男人捋着山羊胡,眼里闪着精光。
鹤声轻声笑笑,指尖轻轻拂过阑干,单手撑栏往下一跃,拢了拢袖,自后门慢悠悠走出去。
指尖轻拈。
鹤声垂首低眉,瞧着灰白的粉末飘落。
有意思。
他侧身轻轻瞥了眼跟下来的男人,意味不明:“诸君真有勇气,孤佩服。”
“什么?”男人错愕。
鹤声笑笑,轻轻拂衣。
“咚——”
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