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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淌着一滩血。
祁茉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
太微和她不一样。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父亲爱太微胜过爱她,不是没有缘由的。
无邪的身影已经融入夜色。而她,发着抖,什么也做不到。无能为力,是一种让人无望的悲哀。
祁茉忽然想起自己和崔姨娘的最后一次对话。
“你疯了!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夫人不是说了么,愿意走的便走,不愿意走的便留下,我不想走有什么不可以?”
“你怎么说不通呀!非要气死我么!”
“我不想走。”
“到底为什么?”
“祁太微都不走,我做什么要走?”
“你好湖涂!你光想着她不走,怎么不想想夫人不要女儿也要走?”
“兴许她又疯了吧。”
“我看你才是疯了!”崔姨娘说到后面,已经泄了气,“你当真想好了?这事可没有后悔药吃。”
但祁茉还是不肯走。
她执拗的,只想着太微还在,她也不要走。
什么道理,剖析,她通通听不进去。
然而姨娘说的对,是她错了。是那个湖涂的选择让她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进退维谷,只能躲在这里。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庞大的后悔情绪几乎要吞没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炷香,又或者是一辈子。
耳边终于变得安静。
祁茉小心翼翼放下手,小心翼翼抬起头。
她真的已经很小心。
有血污映入眼帘。
“躲开!”沾着血的手向她伸过来,似乎是想要推开她。
“噗嗤”一声。
祁茉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前钻出一角刀刃。
刀尖挂着血,红彤彤的。那亮得好像要照瞎她眼睛的寒光,已经全部被血给染遍。
似乎……也不疼……
她茫然地抬眼。
耳边传来太微的声音,“不要动。”那是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气,她还以为太微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小……”五字没出口,祁茉嘴里先涌出了一团血。
舌头牙齿下巴,全都红透了。
身后“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倒了下去。
燃烧的火把,在风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