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句心中有人时,祁春眉吃惊地瞪起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问:“她当真这般同你说话?”
周定安脸色阴沉沉的:“千真万确就是这么说的。”
祁春眉抿了抿嘴唇,口气嫌恶地道:“小东西反了天了。”
“都是你舅舅的错,娶了个疯婆娘,生出来的姑娘也不成样子。”
周定安听她说起祁远章,忽然想起那日太微那句阴森森的话——
“嘘,小心吵着我爹,今晚去寻你说体己话。”
他不由得又是浑身一毛,连忙打断了母亲的话:“不好说死人坏话,母亲快别说了吧。”
祁春眉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怕什么,死了就是死了,还能变成鬼来吓我不成。”
她伸手拍拍儿子的胳膊:“你放心,那臭丫头张狂不了多久。”
周定安胡乱点着头,没有再说话。
马车很快远去,带他们回到了自家宅子。
难得的天清气朗,祁春眉一下车,便命人晒东西的晒东西,理箱笼的理箱笼。
周定安见状,也打起精神,指挥着仆妇里里外外的收拾起来。
如此收拾两日,物什便收拾得差不离了。
他站在廊下,四处打量,心中渐渐有了底。
此番回去祁家,他是断不会再出来了。祁家的爵位不能落在他身上,但旁的可都该是他的。
周定安扶着廊柱站定,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他本就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这一笑,愈显得玉树临风。
不远处的丫鬟瞧见了,皆脸红红地低下头去。
周定安不觉心中大悦。
看看!
看看这群女人!
哪个不为他倾倒?
只有她祁太微,冷声冷气说什么永远不会嫁给他。
难不成,她还想着那个慕容舒?
可慕容舒是个毁了容貌的丑八怪,哪里比得上他?周定安朝廊外遥遥望去,恨恨地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早早没了父亲,哪里轮得到一个疯子的女儿来挑拣他。
都怪老天,不肯厚待他。
都怪祁太微,鼠目寸光,不知他好。
周定安向阳光下走去。
一片金色洒落在脸上,肌肤终于生出了两分温暖。
他摊开手,闭上眼睛。
享受起来。
可这暖意突然间变作了冷,他猛地转身朝后看去。
那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