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焦玄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他在发呆,笑了起来,扬声喊道:“怎么不过来?”
他们父子俩有些日子没见过面了。
过年时,吃过饭没多久,薛怀刃便回去了。
焦玄当时有心想留他,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并没说什么。
这一转眼,孩子大了,性情也变得难以捉摸。
再不能和过去一样对待。
他思忖着,缓步朝养子靠近过去:“今儿个这天气可真是好呀。”
薛怀刃立在小径上,闻言点了点头:“日头一晒,树上便见了绿芽,今年怕是很快便能暖和起来。”
焦玄微笑着,走到树下,仰头往上看了看:“哟,还真是,都绿着呢!到底是花肥好,有力得很。”
他拄着拐杖,忽然话锋一转,问了句:“斩厄说你近日睡得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斩厄从来不说谎。
他说他家主子夜里睡不好,那就一定是真的睡不好。
薛怀刃淡淡地道:“您也知道,我一贯如此,鲜有一夜无梦的时候,若是天天都能睡得好,那才是怪事。”
焦玄转过身来看他,长长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是心事重,什么都惦记着,哪里睡得好。”
他招呼着,带领养子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窗皆紧闭着,又是一个与世隔绝般的地方。
走到桌前,焦玄抓起上头的一张纸递给薛怀刃:“你看看,这幅图,和我们原先得到的地图,是不是正好能连上?”
薛怀刃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根据庄子布局得出的图?”
焦玄颔首道:“可惜烧毁了一部分,让人无法确定全景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假山、池塘、林木,皆有含义。
少了一块,便少了灵魂。
他明白的太迟,恐怕已叫人捷足先登了。
焦玄的声音里都透着失望。
薛怀刃放下地图道:“若能凑齐剩下的,只缺了这些,恐怕也不要紧。”
他们手里有人,库房里有银子,只要能定下大概位置,便有九成机会可以找到目的地。
焦玄又高兴了起来。
他落座吃茶,又寻出一筐胡桃。
这东西他虽然总吃,但怎么也吃不腻。
拿小竹筐分批装了,想起来便吃,真是赛神仙一般的快活。
焦玄把胡桃放到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