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所以,她放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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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松林深处。她转回身来,雪还是一样的雪,鸿宾满眼担忧地凝望着她。
她低笑道:“怎的,舍不得柳先生?”
鸿宾摇摇头,“婢子只怕殿下伤心。”
“这是我早就答允了他的。”她径自往前走去,神容冷漠,“我嫁来范国,便是要为他开这条道路。”
鸿宾咬了咬唇,道:“那您为何还要骗他说,这是范将军的意思?您一路过来,根本没同范将军说过话。”
她顿了顿,朝前走去,“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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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队伍入了繇都。范侯在最大的宫殿里设宴款待徐国公主,也即他未来的儿媳。
侯夫人与世子显然坐立不安,而范瓒沉默寡言,偌大的宴会,反而只有徐敛眉一个人言笑晏晏。范国君臣见她如此,都不由得想,这个女人如此大气,怎么在列国间玩起手段却是心机反复?
她真是个光彩夺目的女人。范侯知道她曾让申公父子反目,心里提了一万重戒备,却还是抵挡不过她柔和的一笑。其实那只是一种错觉,范侯也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柔和的?可偏偏她这样对着他笑的时候,就会让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只有自己是特殊的。
他又看向范瓒,然后不出意外地,在自己儿子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迷恋。近乎绝望的迷恋。
此距大婚已只有半月,十分仓促。徐敛眉住进了范国王室在都城内的一处客邸,范瓒派人来向她递话,表示抱歉。这一场大婚,恐怕会成为她所经历过的最寒碜的大婚。不管是丈夫的头衔还是国家的规格,都比不上她过去的四次婚嫁。
她同来人说:“告诉范将军,本宫不在意这些。”
天晴不过数日,又飘起了雪。一片片雪花大而粗硬,在空中随狂风呼卷着,每一颗晶莹都丝缕可辨。她倚着紧闭的窗,听燕侣给她念徐国传来的文书,雪雾拍在窗上,模糊了小院里的风景。
忽而,迢遥的天际传来一声鹰唳。
她的目光一动,抬手制止了燕侣的声音,仰头便看见了那只鹰,通体玄黑,身姿矫健,径自从风雪低空中飞出了她的视野。
“这国都里也有鹰?”她微微皱眉。
范国人莫非好战到这个地步,要将战鹰带到家里来?
燕侣随口道:“殿下瞧见鹰了?婢子听闻范将军在徐国时就养了几只鹰的,上战场都不离身。”
她转过头,竟尔有些迷茫,“什么?本宫不知。”
燕侣也睁着眼睛回看她,好像公主不知道驸马的爱好是件很奇怪的事。
“那不是普通的鹰。”公主一反常态地补充道,“那是战场上用于传令的苍鹰,还可与主人一起杀敌。这种鹰,一般的熬法是熬不出来的。”
燕侣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抬头看她,她面无表情,瞳孔深黑。
她又站了片刻,忽然道:“燕侣,你去一趟范将军府上,看一看他的鹰。”
“是。”燕侣点了点头。
她却又转身走到床边,从枕下拿出了一包香囊,递给燕侣,“将这个也送给他吧。”她低声道,“说不得……也许本宫错怪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