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面一片黯淡的叛军相比,现在的长安城中气氛堪称一片火热。
之前的大战中所有的百姓都各自散开躲避,生怕自己被波及抢掠,可现在不一样了,得胜归来的关平麾下士兵得到了长安城中百姓忘情的欢呼和赞叹。
百姓自发给士兵送上衣衫饭食草药,欢呼声响彻天际。
经过这一战,他们确信长安在云山的手中可以保全,敌人再不会袭扰他们的安宁。
没有卸甲的关平站在一家粮车上,向周围的百姓拱手行礼,一脸兴奋的高呼道:
“多谢各位父老!我等终于击溃叛贼,守住了长安。
尽管叛贼没走,但经过此战他们一定明白,想要进攻长安,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
“这里是大汉故都,不容他们践踏。
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以后哪一次,我云山保证,一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不止如此,之后我们还要把他们赶出三辅,赶出长安,让他们永远不敢再进犯我们的故乡,折辱我们的妻儿。”
“我保证!”
关平的演说又引来了长安百姓的阵阵欢呼。
他们如过年一样尽情的唱,尽情的跳。甚至连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不曾有这样的喜悦。
马腾韩遂进驻三辅多年,长安的民众早就习惯了在这些贼人的刀剑下夹着尾巴做人,将自己求生的望寄托在贼人的大发慈悲上。
马腾将抢掠自他们的财物稍稍分给他们一些,在约束手下的胡人不能尽情抢掠,这对长安的百姓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也只有今天,他们才终于想起,他们居住的这片土地曾经是大汉的故都。
多年前大汉也是受到匈奴的不断欺压,大汉的公主要背井离乡远嫁到大漠,以屈辱的方式换取匈奴单于不南下寇略。
可大汉的男儿何尝能忍受如此侮辱?终于有一天,他们的王师从长安出发,经过一年又一年不懈的战斗,终于打垮了单于的脊梁,令匈奴这个曾经强大的民族成为了大汉的附庸。
当年他们的祖辈也是这样载歌载舞,欢送大汉王师的出征,欢迎大汉王师的凯旋。
今天终于又有一只王师来到这里,他们不劫掠,不抢女子,一个个来自荆州的好汉子自称子弟兵,用自己坚实的胸膛和粗壮的臂膀奋力击退了为虐多年的侵略者,这让长安的百姓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抚慰这支强大的军队身上的伤痛。
只有发动百姓的战争才能战无不胜。
关平、陈群、蒯越、申耽、文聘看着百姓脸上的感激和喜悦,振奋之余,突然又明白为何吊民伐罪之战才能战无不胜。
曹军治下当兵是一件极其辛苦的差事,这件差事要被当做徭役强行摊派,才能勉强维持一支看起来军容严整的大军。
可今天长安的百姓无不自发从军,一些身高不足或身体消瘦的男子甚至因为不能达到征兵的要求急的破口大骂,之前被陈群逼迫送上自家子侄参军的豪族甚至也不放过这个争取名声的机会,让自己的儿孙子侄从军,帮云山搜刮更多的粮食、战马、铠甲。
申耽喃喃地道:
“我今日真的是见识了。我之前一直以为所谓的征粮之法就是长文编出来的,还寻思这些人家的田舍房产这么多,如果刻意对抗隐匿,我等又能抢来多少?”
“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愿意毁家纾难,我们这凭空得了数万精兵,我觉得别说是对付城外的那些叛军,就算是对付……对付那谁也绰绰有余啊。”
陈群得意地嘿了一声:
“若是有人侵犯你的故乡,抢你的钱睡你的女人。
而有人不计生死,拼死救援,你会不会竭力支持那些帮助你的人?”
申耽嘿嘿笑着,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抬杠:
“我当然会,但是这世上总是有些人不能用常理揣测,万一就是有人不愿接受我们的好意,就是愿意跟韩遂马超一起打我们这些外地人又如何?
要我说啊,长文你这法子还是太冒险了。”
关平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