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书拱手道:
“主要是老师教的好。”
陈寅恪接过话茬儿:
“柳兄,咱俩相交数十年,无论做学问还是比书法,你都胜我一筹……不过这教学生吧,你总是不如我的。”
“活到咱哥俩这个岁数了,功名利禄都是梦幻泡影。”
“怕就怕后继无人啊……我这关门弟子不仅书法好、做学问也颇有天赋……去年乡试排在整个南直隶桂榜第二……两月后就是春闱……柳兄觉着青书能中么?”
柳亚夫脸颊抽搐,显然十分吃味儿,撑着说道:
“青书的天赋才情……进士功名不在话下……甚至有机会搏一搏前三甲……”
“柳兄这话说进我心窝子了啊……若青书能博一个前三甲,我便是死而无憾……”
陈寅恪呵呵一笑、又开始膈应柳亚夫:
“可惜啊,柳兄你一身学问远胜于我,却是落得一个后继无人的凄凉下场……”
苏尘微微蹙起眉头。
他看着陈寅恪、缓缓开口:
“陈老先生,谁说老师座下无人?”
陈寅恪其实早就注意到苏尘。
毕竟身材容貌气质像他如此出众、甚至毫无瑕疵的男子,很难不惹人眼目。
“这位小友……倒是生的器宇轩昂。如何称呼?”
苏尘拱手:
“小子苏尘、老师赐字立恒。只是老师座下一个最不成器的弟子。”
“苏立恒?倒是个好名字。”
陈寅恪捋捋长须。
“立恒,方才你话中之意,是说我欺你老师座下无人?”
“我跟柳兄相交超过三十年……绝没有欺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柳兄一身学问,通天彻地……名下却无哪个弟子能继承他衣钵……此乃人生大悲凉啊。”
苏尘蹙眉:“陈老先生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了吧……”
陈寅恪似笑非笑:“哪儿有失偏颇?”
柳亚夫接过话茬儿。
“陈老弟,立恒是我最喜爱的弟子,本是打算当成衣钵传人培养的,奈何他志向没有在做学问上面,许多年前就投身军旅……不过单说这书法之道,立恒还是有点建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