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这么一干,万全倒真有些踌躇起来,李长生说的是,这个鼻烟壶先不用瞧细致了,只瞧这鲜亮的颜色就知道是好东西,宫里谁不知御前总管成贵好这个,李长生变着法儿的淘换了这么个宝贝,定是为了孝敬师傅,若是输在赌桌上,回头在他师傅跟前儿告个刁状,不定自己就得倒霉。
想到此不禁看了林杏一眼,心里忽有了底气,这么个刚谋到御前的小子都不怕他李长生,自己怕什么,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再说,赌桌上,就算把他爹压上来也得认赌服输,遂呵呵一笑:“李公公这是好东西,若咱家只拿银子未免不公,正好儿,昨儿咱家得了个物件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串青红宝石手串来。
林杏眼睛都直了,自己对这些可是狠研究过几年,别的不敢说,是不是好东西,一掌眼也能瞧出个*不离十,就这两个物件儿可比前头万全输给自己的玉扳指强太多了,随便一件拿到现代都是国宝级的宝贝,这要是自己的该多好,可惜只能瞅瞅,也算长了些见识。
倒是得琢磨琢磨李长生从哪儿弄来这样的宝贝,自己是不是也能弄几件玩玩。
正琢磨着被李长生推了一把:“愣什么神儿,赶紧开,今儿小爷不禁要翻本,还要把万全这个手串赢过来。”
林杏目光一闪:“长生哥哥可得想好了,这起手无悔,这要是输了,长生哥哥可别埋怨,要不这么着,这把长生哥哥来摇骰宝,哥哥的手气怎么也比我强。”
李长生一琢磨有理,这赌钱猜大小,凭的就是个运道,林兴这小子都能十赌九赢,自己难道就逢赌必输?
想到此,也不客气,拿着骰宝摇了起来。
林杏支起耳朵听着,对于赌术,林杏原来也就停留在ktv里玩几把骰子的水准,后来阴差阳错的给一个香港人看病,后来香港人病好了,自己才知道那位是港府有名的老千,好玩之余跟他学了几招,听骰子的点数自己学的最好,只要认真听,十有*不会猜错。
倒是没想到,这向为了好玩学来的本事,在这里却派上了大用场,李长生这把摇的点数应该是大,而以李长生的性子,多疑多变,之前两把都压的大,这把林杏猜他压小。
刚想到此,就听李长生嚷嚷了一句:“小爷压小。”
林杏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李长生揭开骰宝之后,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酸爽了。
却不想前头说的那般牢靠,这小子还要反悔,伸手就去拿自己的鼻烟壶。
万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李公公,咱可是说好了赌桌无父子,起手无悔,怎么着,你想耍赖。”
李长生脸色一变,这东西真不是自己的,是承恩公让自己转给师傅的,这要是输在赌桌上,自己怎么跟承恩公交代。
越想越不行,忙道:“万爷爷您高抬贵手吧,这东西真不能输,这么着,您先把这个鼻烟壶给我,回头我叫人给您送银子来。”
万全冷笑了一声:“说的好听,宫里谁不知你李公公是属母狗的,只进不出的主儿,这东西给了你,估摸咱家连根儿银子毛都见不着,鼻烟壶就在咱家这儿,也丢不了,你回去取银子来赎,这东西瞧着怎么也值个一千两银子,咱家就看在总管大人面子上,给你打个对折,一口价五百两。”
五百两?李长生险些没晕过去,自己虽在御前当差,常有好处,可师傅看的紧,攒了这些年也就几百两银子,一气儿都给了万全,自己不白忙活了吗。
越想越舍不得,忽瞧见林杏,气便不大一出来,一把抓住他:“是不是你小子耍阴招儿,故意害小爷的。”
林杏却委屈的道:“长生哥哥这是说什么呢,我刚可把自己赢的银子都压在了长生哥哥身上,如今也输了精光。”
李长生一想是啊,真要是这小子阴自己,还能跟着自己一起输不成。
林杏见他信了自己,把他扯到一边儿,低声道:“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先认倒霉了,不过,长生哥哥别急,今儿我是赌运不佳,过两天我一定把这鼻烟壶给长生哥哥赢回来。”
李长生心里没注意,病急乱投医,把林杏当成了知心人:“不瞒你,这个鼻烟壶是承恩公托我转交给师傅的,若是输给万全,回头追究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林杏目光一闪,心说,原来是这么个来历,内官跟外臣私下来往,可是犯了大忌,成贵不至于如此糊涂,估摸是李长生自作主张,干出来的事儿。
林杏眼珠子一转,暗道,这不是个现成的套儿吗,正好借此机会收拾这小子一回,看他以后还敢使唤自己。
想好了,嘿嘿一笑:“长生哥哥怎么傻了,这东西别管从哪儿来的,到了你这儿就是你的了,谁知道你给没给你师傅,难道承恩公还能巴着总管大人问不成,这事只要你不说,谁能知道。”
李长生一琢磨是啊,师傅不知道,承恩公不可能问,自己就只当没这东西不就结了,何必把自己的存项拿出来,再说,林兴不是答应自己,过几天帮自己赢回来吗,到时候,这鼻烟壶成了自己的,岂不又多了一笔外财。
这么一想,觉着自己还赚了,心情略好了一些,却一瞥见万全手里的鼻烟壶,心里又是一堵,哼了一声跟万全道:“小爷今儿手气背,便宜你了,改日小爷赢回来就是,算什么大事。”说着,一甩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