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剩下的墨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不由发苦:自家少爷这做的是什么事,难不成真被老爷给罚傻了?
因赶忙恭身作揖帮项景昭善后:“众位爷千万别气,我们爷近日被罚得惨,又躺在床上时间久了,脑子有些昏沉,说话有些没礼,各位爷念在他年纪尚小,别听他一般见识……”
旁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项景昭一声吼:“我的事何时轮到你帮我说和了?!”
墨情闻言浑身一抖,再不敢再多说一句,收拾起东西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其余人留在楼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项景昭做错了吗,似乎没有,他拿蒋钊当朋友,这个时候站出来,谁都挑不出理来。
可是要说他做对了?
屋里站着的四个人,并上他们的小厮,都觉得项景昭是疯了。任谁都能比出来,一边是认识六年的知府之孙,一个是认识三年的代儒之子,这其中的天差地别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即便他们不想被人说是嫌贫爱富,只两人认识的时间长短,任谁也都该偏到王启这边。
真论起来,说句不好听得,蒋钊对他们而言,说是下人还有些过头,但是也绝不是什么身份平等的伙伴。即便是像陈奕鑫这样不拿官架子的少爷,都从没真拿蒋钊当真朋友。
故而木青渊、高云长等人眼看着项景昭带着蒋钊扬长而去,一时呆在原地,也没说去追,也没说去劝,心里面别扭得很。
王启揉着肚子站了起来,看看左右站立的几人,冷哼一声,盯着两人离开的地方,故作轻松地说:“瞧瞧,这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畜生,这么轻易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你们今儿可见到了,是他项景昭不义在先,往后若是要说起来,可别说我王启干了什么。”
高云长瞪他一眼:“快别说了,你就没错?知道蒋钊是他带来的,你还敢出手,这事放谁身上都占不上理。”
王启立刻拿眼睛瞪他:“那表哥也是觉得我做错了?”
高云长便不说话了,不仅他不说话,余下的人都不说话,说到底,大家心里的天平,还是偏的。
可是即便这么多人站在他身边又怎样?王启心里窝着火,可必得是烧火之人灭下去才行。
项景昭同蒋钊跑出去后又去干什么了呢?
说来俗气,两人径直出了城,就坐在郊外河边的河滩上发呆。
项景昭一言不发地用石子打着水漂,一个、两个,越到后面,石子跳的次数便越多。
项景昭心里何尝不气,何尝不郁闷?他与王启的关系,可不是同林真那样可有可无,虽平日只是出去玩乐时聚一聚,可到底也是相识六年。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同王启第一次见到时,他赌气踢桌子的情形,自然也记得,王启得知王知府将他留在睦州府,不用随着父亲上任时,他兴高采烈地叫小厮骑着马带着他,一家一户地送消息:“咱们又能一起玩了!”
明明派个下人就能解决的事,不对,明明连下人都不用派,这样大的事,各家各户都早有了消息,可他还是顶着热天,一户一户地跑过去,都不知道下个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