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女人又开始了她经典的不爽动作,双臂环抱。仲夏看着我狼狈的身影吐了下舌头,躲在苏曼身后悄悄指一指她,用唇语告诉我:“生气了。”
我头皮一炸,狼狈地挪到她面前站定。这才发现渺飒也在一侧窗口站着,看见我过来,还冲我举了举杯。
&e”气场我哪里会看不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果然目的地是洗手间,我一进去就冲到池子边开始冲洗手臂上的黏腻,再扯了纸仔细地擦身上,难受死了,这黏黏答答的感觉!
苏曼冷着脸站在一边,我不敢正眼看她,只好从镜中偷看她冷凝的表情,本一张千娇百媚的芙蓉面,此刻却如覆清霜,看得我如履薄冰。我不由怔忡,仲夏说她在生气?气我跟宁致远跳舞?可是苏曼她一向不会在这种事上小鼻子小眼的,再说她自己不也正跟别人跳完吗?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疑问,苏曼她终于开了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我呆呆看她,不明白她问出这句话的用意。
见我不答,苏曼眉尖一蹙,又道:“擅自答应赌约是我不对,可是难道你真的不能理解当时的情势所迫?”
“情势所迫?”我呆呆重复,所以苏曼是打算给我解释关于那个可恶的赌约的事?
“musa那张嘴你不是没领教过,她口口声声说要追你,难道我能硬拦?退一万步说即便我硬拦了,她就会听?”苏曼镇声道。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她在给我解释,我却敏锐地从她语气里听出对我浓浓的不满,怎么好像反倒是我的错了?我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
苏曼又道:“我自信你不会改变,所以接受了她的赌约,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难道我拒绝了赌约,她就会停止对你的打扰吗?还是你希望我要求你换工作搬家?你一时不开心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却令我太失望了。思归,你所说的成熟与改变都只是随便说说的吗?今晚的你和从前的你又有什么分别?”
我被她一连串的诘问弄傻眼了,等等等等!她的解释我可以接受,事实上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可她对我的指责——我做错什么了?只是出于礼貌答应了一次舞蹈的邀约,我做错什么了?还是我根本就错在不该来这里!
“你看到我和夏叡庭一起出现,你不开心了,思归,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看到这样子的我,难道就会开心吗?这是我改变不了的现实,我以为你真的能理解我,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苏曼说着说着话就越来越严重了。是,我承认我看到她和夏叡庭一起不开心了,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一点压力也没有给她,我甚至避得远远的免得她看到我尴尬——怎么就还能引出她如此多的想法了呢?有点吞咽无力,我狠狠干咽几口,嗓子一紧,喉咙便是阵阵烧灼。
“思归,好好想清楚,不要被过去的感情蒙蔽而想当然地留在我身边,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的局面,就不要勉强自己!”
也许是我一径的沉默更加惹怒了苏曼,她等了一会不见我的回应,脸色一黯,跟着便说出了这番让我差点气出血来的话。毫不夸张,我是真快气出血来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是响着一个声音:我做错什么了?做错什么了?怎么就上升到了这种高度,竟然连我对她的感情也一并怀疑了?!
苏曼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留我一人在洗手间里傻傻站着,带着一身的酒渍。心底怔怔回想着苏曼刚才的一番话,没有丝毫头绪,一颗心却渐渐从沉寂中苏醒,然后,清楚地痛了起来。连酸涩的过程都省略了,眼泪直接跌出眼眶,再大颗大颗地砸落进池子里。
门又开了,仲夏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思归?”
“别理我。”我哽咽着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仲夏虽然是善良,但大小姐脾气却是难得收敛,有时不免主观,就像此刻她非但不放我冷静,反而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便大声嚷嚷起来:“vanessa也太过分了!你跟别人跳个舞怎么了,就把你骂成这样!”
我在一头乱麻中抓住了她话的重点。“真的是因为我和别人跳舞生气了?”
“谁知道呢!”仲夏气道,“你去跳舞没多久musa就来啦,看见你后说那男人正在追你,啊,说起这事,思归,这是真的吗?”
“说重点。”这时候还有心情八卦,我真是服了。
她吐了吐舌头,“哦,然后vanessa就过来了,我想帮你气气她,就说她可以和夏叡庭跳你干吗不能和别人跳,这是事实嘛,她凭什么生气哦?”
我真是被仲夏给彻彻底底打败了!怪不得苏曼莫名其妙把我叫进来发了这么一通火,原来,原来她误以为我是因为和她较劲才故意和宁致远跳舞?她以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沉不住气,和以前一样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