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
艾染被裤兜中的连唱带震动惊得跳起身来,一脸郁闷莫名,恶狠狠地从裤兜中抠出手机,看也不看是谁打来的就摁下了挂断键,果断而凶狠地将破坏了她正努力营造的温馨亲密气氛的元凶迅速关机,抛在一边。动作之快,行云流水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白若臻小口地饮着一杯茶,见状只是浅浅笑着,“不怕有要紧事么?”
艾染摇头哼道:“不怕,这可是我难得的休假,擅扰着,喀——”她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杀无赦!”
白若臻被她逗得笑了,当下只是饮茶,不再多说。艾染见她安静饮茶,也不好意思再聒噪了,便眼观鼻,鼻观心地也饮起茶来。
本是极好的气氛,极好的情调,蓦地里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隔着一道墙,一个走廊震天炮似地传了过来,伴随着一个歇斯底里的,以及……艾染十分耳熟的声音……
“艾染,你给我死出来!我知道你在家,敢挂我电话还玩关机?你皮痒了是不是!”
“……”艾染望着一脸讶异(或者说是惊悚)的白若臻,尴尬地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慢慢爬起身子,一脸极度不自然的干笑,“姐,我得出去一下。”
白若臻点点头,犹疑着说道:“……那个,你有朋友来找你就赶紧去吧。”见艾染盯着面前的茶具,她明白她的意思,因道:“去吧,我等下会收拾的,你不用操心。”
打开门,一眼便瞧见柳宣同学正鲜衣怒马,呃不,横刀立马地在她家房门口杵着当门神,抡着胳膊对着那无辜的门板便是一阵海捶猛砸,口中还不断吼着:“艾染你这个死人,你给我死出来!”
好像是病句?
“……”艾染一脸黑线地走到柳门神的身后,用仅存的那只好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喂……”
一个喂字尚未吐音完全,柳门神蓦地回身便一把揪住了她,“你怎么从外头死回来,你去哪了?!”眸光飘啊飘的便落在了正跟着出来关门的白若臻身上,眼神一黯,“你刚才在她家?”
艾染没好气地拨开柳宣的手,摸出钥匙开了房门,一边晃进去一边摆手,“家里没吃的也没喝的,你想吃什么自己买。”
“染染!”柳宣紧跟着一步便跨了进去,“回答我!你为什么在她家里?”
艾染有些无奈,见她一脸滔天怒火的模样杵在那里也实在是碍眼,忙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我在她家怎么了?一大清早你这是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
柳宣一张雪白的脸绷得死紧,透亮的双眸中满是清晰的怒火,然而那怒火之中却又隐隐夹杂了丝丝的痛楚与不安,若有若无,似浓似淡,望去令人心中猝然难受,很是复杂难言。她咬了咬嘴唇,蓦地开口:“你在她家干吗?为什么挂我电话?”
艾染是诚实的小盆友,于是实话实说。“我在姐家喝茶呢,那茶真的泡得很好,你也知道人家品茶的时候最忌讳吵闹了,所以我才没接你的电话。”
“姐?你哪来的姐?”柳宣敏感地听到了重点。
艾染无奈地翻了翻眼,“就是对门的白小姐,我刚刚认她作姐姐了,哈哈,她泡茶好厉害的!”
“哟,这才认识几天呢,就姐姐妹妹地喊上了,好亲热啊。”柳宣冷哂,“然后呢?她怕吵,你就顺手关机?你几时这么善解人意了?”
艾染有些气短。“好啦宣宣,我真的不是有意挂你电话的,别生气了好不好?呐!”她想找些有趣的话题来逗柳宣开心,蓦地想起自己今天梳的发型,灵机一动,于是摆了个hellokitty的经典造型,“你看我今天梳的头发,好不好笑?啊,好不好笑?”
柳宣却没有丝毫笑意,猝然扬眉,“你自己梳不了头,谁给你梳的?”
“我姐啊!”艾染想也没想便随口说道,“好玩吧——喂,你干啥呀!喂——”
艾染话音未落,便见柳宣蓦地探出两手,一边一只唰唰两声便扯掉了她两边辫子的头绳,及后心的中长发顿时披散开来。
柳宣收回手,双手环胸冷冷地瞪着艾染,一脸忿忿。艾染简直哭笑不得,“宣宣,你真是——你是存心来找茬的么?”
“染染——”柳宣猝然轻喊,蓦地一把便勾住艾染的肩头将她抱入怀中,“我……害怕!”
拥抱真是世上最奇怪的一个亲密的动作,明明身体靠得那样近,却看不到对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对方的表情。
艾染很是不解,却也因着她骤然低落的情绪而心头一软,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体贴地在柳宣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问道:“你怕什么呢宣宣?我这么大个人,就算一次电话没有接,也不代表我就会有事啊,你何苦这么急巴巴地赶过来?”她说完,蓦地想起自她挂完电话后不到两分钟,柳宣便出现在家门口,她一怔,“你是在楼下打的电话?”
柳宣轻轻点头,蓦地狠狠地紧了紧胳膊将艾染抱得更紧,艾染肩膀吃痛,不由得轻呼了一声,有些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她的束缚,“宣宣,你勒疼我了……”
柳宣缓缓松开了手,慢慢退开一点距离,怔怔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艾染清秀温和的脸庞。晨光若曦,她健康漂亮的肤色被窗外透进的阳光柔柔地照出了一层淡淡的粉红,颈项间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依稀可见细细的血管,微微鼓动的脉搏。柳宣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便凑过了脸去,先是轻轻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跟着便缓缓上移。
带着微微的刺痛,灼热的情潮渐次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