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室,就和博物馆的库房靠在一起,共用一套保安系统。旁边就是博物馆的贵宾室。
五六十平米的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很讲究。厚厚的手工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照得屋内纤毫毕现。中间一张长长的桌子铺着厚厚的呢绒,设计成展台的样子。
文物管理所的所长朱斌,热情洋溢的对解眉和抚云解释,这里的布局特点,“博物馆这间贵宾展示室,可是由香港的专家设计的。考虑到文物的安全,还兼顾到采光和风水的因素。”
他冲着解眉笑笑,“一接到解老板的电话,我就从博物馆借到了这间贵宾室。解小姐可满意?”
解眉端坐在真皮椅子上,在门口和秦立调笑时的娇媚,变成了雍容高贵。她矜持的点点头,“还不错,朱所长费心了。我会转告我父亲,让他和朱所长道谢。”
“不用,不用。呵呵。”朱斌的长脸笑的更加欢畅,看上去圆润了几分,“我这就安排他们,把虞乐观的文物拿来给三位鉴赏。”他示意旁边的服务员给客人倒茶,自己动作敏捷的转身出去。
秦立本想抓紧时间,和抚云交流一下,但是看到旁边的女服务生,知道这时候说话不方便,强自忍耐着。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时间还早。
解眉打发走朱所长,坐到抚云身边,问道:“小姑,你为什么要看这些文物?”她和抚云关系亲密,性子又比较直,自然有了问题就问。
抚云望着门口的动静,一边说道:“这是我师门的嘱托。虞乐观中有一些文物,对我道门而言,十分珍贵,不能让它流失在外。”
解眉听了没在意,旁边的秦立却默然不语。他之前在图书馆,听抚云说过,要看看虞乐观的文物。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才知道,这些文物就在这里。
虞乐观的老茶树就在他的灵根空间里,残存的树根上,已经有了一些复苏的迹象。茶树的茶叶,他每次修行的时候,都要饮用,对恢复心神效果很好。这些事实都让秦立对虞乐观产生好奇,不知道拥有神异茶树的千年古观,究竟是不是修行人的存身之处。
不过当秦立听说虞乐观这个名字的时候,古观已经不存在了,就连里面的道人,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现在,这些文物或许能给他一些解答。而且秦立有些怀疑,抚云要找的道教文物,是否也是修行用的东西。
文物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在朱斌的催促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几辆手推车进来。把一件件文物用托盘盛着,端上来放在展台上。
抚云因为关心心切,不等放好,就离开座位,走到展台前,细细观看。秦立跟在她后面,眼花缭乱的看着一堆钟磬、香炉、如意、宝剑、木尺之类。他虽然常常读道藏,却从没真正见识过,道家的专用法器。这次算是大开了眼界。
大概是朱斌吩咐,工作人员放好文物后,也不说话,径自退出门去,就连倒茶的服务生也跟着离开。
“咦,这是什么东西,真是古怪。”解眉见没有别人了,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恢复了娇憨的模样。在秦立的背后,指着一件铜制的文物问道。
“这个。。。。。。”秦立迟疑了一下。眼前的东西像是个大号的铃铛。奇怪的是,铜制的铃铛上方,有一个木头手柄,柄端却是一个三叉戟的样子。他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读书多有时候不如见识广,“我不知道。”
解眉这次没有趁机取笑,秦立孤陋寡闻,她自己也很好奇。
“这叫帝钟。”一旁的抚云听到声音看过来。她久居道观,自然见识过这些东西,看到秦立和解眉都茫然不解,便解释道,“帝钟亦称三清铃,是道人行仪时的法器。这个柄的三叉形状,象征着道家三清。”
“不错。道长见识高明。”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抬头望去,见那位朱所长,陪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看这个帝钟的造型款式,应该是明代的文物了。”老者开口就从另一个角度介绍了帝钟,也算表明身份。“铜钟的颜色偏紫,是用红铜制作。红铜又叫紫铜,因为纯度高而得名。明代以前冶铜技术不过关,红铜制品较少。”
看到三人疑惑的表情,朱斌急忙介绍道:“这位是博物馆的鉴定大师蒙浩达,蒙老。蒙老对鉴赏法器很有造诣,今天碰巧他在,我特意请来,给大家做个讲解。”
解眉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朱所长奉承的笑脸,这位也太热情了,深怕自己不满意,还给找了一个导游。
“什么蒙老,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子。勉强懂点古董的事情,在博物馆混饭吃。”蒙老倒是很风趣,看到抚云是一位女冠,也很有风度,没有表现出吃惊。
抚云却不太高兴,她要找东西,自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我就是出家人,对道门法器很了解。不需要介绍,这位老先生,还是请回吧。”
朱斌和蒙老都是一怔。朱斌明白自己拍错了马屁,尴尬的解释:“按照规定,参观文物是要有人陪同的。”
蒙老在博物馆接待宾客时间长了,倒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物。看到朱斌的样子,知道解眉等人有些背景。他呵呵一笑,“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几位要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这位老人性子豁达,抚云不好意思再坚持,只能随他。朱斌站在那里,神色讪讪,对解眉说道:“虞乐观废墟里面抢救出来的文物都在这里了。几位慢慢鉴赏。我就失陪一下了。”
秦立倒是对蒙老的介绍有些兴趣,他指着帝钟上面的一个图案,问道:“蒙老可知道,这个图形是什么意思?”
那个图案很抽象,似乎是一头猛兽的样子,周围的文物上面都有这个图形。
蒙老精神一振,被抚云弄得尴尬场面,顿时化解开。他拉着秦立的手,笑呵呵的问道:“说道这个图案,你可知道虞乐观名字的由来?”
秦立思索了一下,“我记得虞乐观是在虞户街的里面,虞户街的名字是因为那一带,过去是虞姓聚居的地方。想来虞乐观也是由此得名。”
“非也非也。”蒙老大乐,他最喜欢的就是秦立这样,既有礼貌,懂一点又不全懂的小白。顿时把抚云的事情忘到一边,说话也掉起了书包。“虞乐观的虞并不是姓氏。而是指的一种上古仁兽。”
“虞,又叫驺虞。传说中白虎黑文,尾长於身。当初舜受尧的禅让,而称帝,他的国号就是有虞。”蒙老显然精通掌故,他指着那个图案说,“你看这是不是像一头尾巴很长的老虎。”
秦立凑上去,仔细观看,点点头。解眉听他们说的有意思,也挤了过来,“咦,真的很像。”
“虞乐观我也去过,我还认得那里的主持若木方丈。听他说,虞乐观中有一套剑术的传承。”蒙老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我从虞乐两个字上猜测,可能是以前那一带发生过什么仁人义士的故事,这种义士自然会让象征着仁义的‘虞’变得高兴。后人修筑了虞乐观,就是纪念那件事情。那套剑术想必是义士流传下来的。”
他这段话猜测的成分很多,但是丝丝入扣十分合理,确实是学通今古的大家。
“老先生的这番话,真是让贫道受教了。刚才有些无礼,还望见谅。”抚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说完行了一个拱手礼。她双手一并,显出右手拿着的一把宝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