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翼每一次感觉到当正职,统领财力、人事、事务的权力,一路诸侯,好处无限。以前虽然是学校的副主任,既没有管理财力、人事、事务的权力,又没有教导上的教学主管权,班主任和课程分配权力,连校务委员会里说话也没人倾听。现在刚上任的第一天就如众星捧月般热力薰身,满街道笑脸相迎,一路问候不断,难怪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官职的争夺,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好处多多,地位金钱,权色俱全,是世上最美的差事。
景升翼在第二重点小学的后门口和相送的教导主任孙越超及老师们告辞分手之后,就沉浸在无限的欢乐当中。他庆幸自己的眼光和魄力,果断和坚毅,下手准确和给弹量足。阳光虽然偏西,但他感觉到阳光明媚,虽然冬季一片萧条,但他感觉到太阳热力四射,温暖溢身。他高兴的几乎要吟唱出声来,低低地哼唱着:“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人。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呦),就数(那个)兰花花好。正月里(那个)说媒,二月里订,三月里交大钱,四月里迎。三班子(那个)吹来,两班子打,撇下我的情哥哥,抬进了周家。兰花花我下轿来,东望西照,照见周家的猴老子,好像一座坟。你要死来你早早的死,前晌你死来后晌我兰花花走。手提上(那个)羊肉怀里揣上糕,拼上性命我往哥哥家里跑。我见到我的情哥哥有说不完的话,咱们俩死活呦长在一搭。”
景升翼低声吟唱着,不断有人向他问候,有男也有女,他不知给问候的人回答了些什么。但他觉得在他没有结婚之前能有这样众星捧月般的热力,特别是那些女性对自己的倾向力,不至于找下那样一个没有人要的,只有自己要的老婆。婚姻上老天亏了自己,小看了自己,如果能在婚姻上重来一次,那该多好啊!唉,现在一切为时已晚。和老婆离婚,那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和性格特征,如果离婚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学校长嘛!他心里觉得委屈难受,也觉得自己没有结婚之前,那些没有看上自己的女人是鼠目寸光,有眼不识泰山,现在让她们看看,我景升翼当了官了,是城里一所学校的一校之长。
不能和老婆离婚,不然会丧失自己的人格和人品,但心里隐隐作痛。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现在第二重点小学的校长李军。虽然李军的老婆长得不错,但他吃着碗里的,却看着锅里的,甚至看着锅外的和没有熟了的。
老师们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的老师,校长李军的风流韵事,他觉得自己何不参照老师的经验也搞她几个婚外情,享受享受,弥补自己婚姻的缺憾,那样就不会让人说自己是陈世美,刚当上校长就嫌弃老婆,闹离婚。更重要的是儿子是自己生的,虽然儿子长得不帅,长相像自己,眼睛却有他妈的影子。
景升翼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又走到西门洼新建学校,夕阳西下的暮色里的学校,有几分沉静和孤独,除过工地照场的工棚里飘出的御寒的浓烟,再没有其它生气。
景升翼蹲下来,远远地看着那所属于自己的学校,自己将在这所学校里唱出自己的辉煌,书写自己灿烂的历程。
蹲了一阵,感觉到来自地表的寒气,便站了起来。他不想马上回去,老婆那身材和形象确没有让他随时想回去的强烈愿望,只是在无奈之中才不得已回去,就像饥饿中,没有好吃的,没有白面,有玉米面高粱面吃也行。
景升翼在那看到西门洼新建学校的路边,走来走去,他恨不得立刻就到这个学校上班去,就像有好衣服立刻穿上,有新的东西马上用似的那样着急。
夜色浓浓地锁住了寒冷的大地,空气中飘荡着煤炭的烟味,身上有些发冷,鼻子有些发呛的感觉。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老婆打来的。他猛然觉得老婆并没有女人的吸引力了,可又觉得老婆有些可怜,毕竟是她让自己体会到了女人的肉体和性感,是她给了自己家的温暖,有她是个完整的家。
景升翼按通了手机,嘴里发出:“喂!”
老婆说:“喂,你现在在哪里哩!家里来了一个老师在等着你哩!你没有事快回来,人家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噢。”景升翼压了手机。
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是男老师,等了好长时间了。自己的老婆虽然长得没有吸引力,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时间一长,难免不产生情愫,异性相吸呀!男人家自己的东西不想叫人玷辱,自己却想下手别的女人,怪物的男人呀!
景升翼赶着步子往回走,是个谁,找我干什么?他的脑海里急速地想着这个人来的可能的目的。
他的家在城外的半山坡上,之所以租赁这样一个城外而又半山坡的窑洞,纯粹是为了房利便宜,再没有别的可图之处。其它方面就没有便利之处了,吃水要到下面的公共水笼头上担,拉石炭要帮着掀车子,买粮买其它东西要下坡,回来要上坡,每天上班下班,都得上坡下坡,很是累人,又浪费时间。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就是在新建学校上班之后,搞一间家属住的地方,就像第二重点小学校长,自己的老师李军一样,住在学校,名曰以校为家。
当景升翼气喘吁吁地赶回家时,等待他的老师让他惊呆了,等待他的老师不是男老师,而是一个长得个头高挑,长相相当不错的女老师。这让他受宠若惊,倍感激动,他长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让女性等过他的。
景升翼强压着激动,压着心跳,稳了稳情绪,放慢语速说:“来多长时间了,让你久等了!”
女老师说:“也没有多等多少时间,你哪里去了?”
景升翼说:“到西门洼新学校看了一下。”
女老师说:“我推测你可能是到那里去了。怎样?新学校好了没有?”
景升翼说:“教学楼好了,过几天就进行验收工作,验收后就可以开展学校的工作了。”
女老师说:“我也调到那个新学校了,我叫魏荣。这几天就是不清楚这个学校的情况,什么时候到校,最近要做些什么。”
景升翼马上想到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提拔成自己的副手,这样不但可以经常见面,还可以经常在一起。他说:“那你明天就到新学校里来,你就当我的副职,咱们就开始学校的工作。”
魏荣好像就在等这句话,高兴地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