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脸皮子急速抽搐。一想到铁墨,郑春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惧意,顷刻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县尊大人,你说怎么打,都听你的!”
“。。。。。。”席静朝顿时无语,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郑春是故意推卸责任呢。如此大事,谁指挥作战,一旦出了岔子,他肯定要背黑锅的。可席静朝很清楚,郑春没这么多歪心思,这家伙是真的无能透顶。
在席静朝的调度下,北城大营三千兵马突然撤离,朝着常家扑去。此时,常家内外两条街道全都是厮杀的人,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流满街头,腥味儿冲天。
。。。。。。
榆次城外,看着北城火光闪烁,自有人将消息传给孙可望。睡得迷迷糊糊的孙可望爬起来,看了一会儿,顿时有点发懵。刘文秀站在身旁,眉头深锁,“这是怎么回事儿,榆次城内有人闹事儿?还是官兵起内讧了?”
孙可望握紧拳头,沉声道:“要不咱们领兵试探一下?如果真是出了岔子,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不可”刘文秀想也未想,直接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对方挖的陷阱,故意引我们上钩呢。先不急,等等再看。如今夜深,攻城不便,等搞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刘文秀并不想冒这个险,对他来说,榆次县几乎是唾手可得,何必冒风险呢?若是陷阱,徒增烦恼,只会拖延攻城的进度。
可刘文秀的稳妥并没有错,可他这个选择,直接错过了攻取榆次县最好的机会。此时,北城防守薄弱,若是孙可望率兵重点进攻的话,以北城现有的防守力量,未必能撑过两个时辰。
。。。。。。。
常家大院,曾经让人羡慕不已的大宅内,错落的房屋之间,小路之间,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金蝉教教众目标很明确,他们放弃外围,直扑后院,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常家积累的财富挪走。常闵山没有任何保留,他就赌常家府库物资依旧在后院,只要取走常家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今夜就算赢了。
常闵山带着人逼近假山,将常胤续的人压制的动弹不得,而外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近。渐渐地,常闵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自己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是最正确的决定。
“哈哈哈,常胤续,放弃抵抗吧,不要让我常家子弟做无谓的伤亡了。你觉得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救你么?流寇就在城外,那些官兵可不会这个时候舍了城头来救常家。。。。。。”
“畜生。。。。。。你想要的是钱和物资,为什么还要对常家子弟痛下杀手,他们可是你的族人啊。。。。。。”
“够了,常胤续,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如果不自作聪明,乖乖将积累的家当让出来,事情有何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见常胤续没有退让的意思,常闵山面色阴沉如水,凶狠的吼道:“凌护法,从左边院子冲过去,给我那恼人的墙推了。。。。。。”
“常天王息怒,属下这就带人过去。。。。。。”那名叫凌护法的中年男子不敢怠慢,当即点了几十个人朝着左边的院子杀去。
终于,随着一阵哐哐声,左边的院墙轰然倒下,二十多名常家子弟被砸在下边,金蝉教教众丝毫没有犹豫,对着这些失去反抗的人痛下杀手。
“哈哈哈,常胤续,看到了么?这就是跟我做对的下场。。。。。。你听听,我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杀过来了。。。。。。你难道还执迷不悟么。。。。。。如果你。。。。。”
一个浑身狼狈不堪的家伙冲了进来,开口打断了常闵山疯狂的咆哮,“常天王,不好了,大量官兵冲了过来,已经从正门打了进来,兄弟们挡不住了。”
“什么?”常闵山惊呆了,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举起的手都忘记放下来。怎么会这样?官兵怎么敢这个时候调集大量兵马援助常家?他们不怕流寇这个时候突然动手,攻打榆次城?
凌护法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伸手推了常闵山一把,着急道:“常天王,快下命令吧,如果真让官兵把咱们困住,就插翅难飞了。现在兄弟们还在外边撑着,咱们还有就会从后门撤出去。。。。。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能犹豫了。。。。。。”
常闵山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假山还有那个熟悉的人,真的不甘心啊,为了今日,整整谋划了六年之久,结果却功亏一篑。
“撤”说出这个字,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同时,还抽走了曾经拥有的心气以及信心。真的不懂,所有的计划都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金蝉教说撤就撤,迅速从常家逃离,当常胤续从后边走出来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毁去的房屋,死去的尸体,有老有少,那里有自己的叔伯,还有未长大的后辈。有一个小侄孙,今天白天还跟在屁股后边有说有笑,而此时,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金蝉教的人走了,可常胤续感觉到半点轻松,这一片瓦砾,可还是那恢弘的常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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