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苗姨该打。”苗芮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一说一,从不遮遮掩掩,哪怕对自己,也是该骂就骂:“其实我后来想过,我心底里是不相信你和老于会对不住我的,可是这女人吧,年纪大了,难免胡思乱想,我可能是嫉妒你年轻,伤心我自己老了,怕老于变心……”
“苗姨……”韩惠有点难过,看她这么说,不住摇头,“你没老,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你比我好看多了。”
“哪有啊。老了。”苗芮含泪嗔她一眼,又忍不住抱住她落泪,“我可怜的孩子,受了这么多罪,还碰上个心胸狭窄的老妖婆……苗姨真坏,坏透了哇。”
“苗姨。你别难过,不关你的事……”
她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于大壮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哄:“媳妇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都怪老公不好。”
苗芮抬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于大壮:“都怪我喝醉酒,给了人家可乘之机,要打,也该打我……”
他拉住苗芮的手,就往自个儿脸上拍。
“打我。打我吧,”
苗芮看他这怂憨怂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是你该打。”
“嘿嘿。”
“你给惠惠道歉。”
“应该的,应该的。惠惠,于叔老糊涂,你别生我们的气——”
韩惠摇头,苗芮又嗔他一眼,“道歉要有诚意,今天中午你去做饭,给我们大家赔罪吧?”
媳妇儿发话,于大壮哪敢不从。
“做。我这就去做。不过,做得不好吃,各位仙女多担待点儿。”
一群仙女都被他逗笑了。
……
七月底,申城热得仿佛天上挂了个火球,太阳明晃晃地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来,刺得于休休睁不开眼。她叹口气,索性闭了起来。
七个月了,她的肚皮像吹气球似的,越吹越大,家里伙食又好,她能吃能睡,好像比同月份的孕妇肚子都要大些。好像比韩惠快生的时候都要大,也是可怕了。
“宝贝宝贝我亲爱的宝贝,想起你我的心里美啊……”
手机在桌子上,叫了起来。
怀孕后,于休休改掉了“机不离手”的习惯,常把它放得老远。
听它不停地叫,她走过去一看,是钟霖。
这些日子,因为谢米乐对钟霖的冷落,于休休坚决地站在米乐这边,也不给他好脸,因此,她宁愿辗转找权少腾打听霍仲南的情况,也不找钟霖,自动把他屏蔽在了她们的世界之外。
可是今天不一样,太阳太烈,她头晕,心里堵,想找人说说话。
她接了起来,“喂。”
“休休。”钟霖的声音微微沙哑,听得出来,情绪不是很好,“好久没有联系,就是想……跟你说说,老板那边,一切都还好。”
“嗯。”于休休松了口气。钟霖找她,只与两个人有关,一个是霍仲南,一个是谢米乐。虽然他这句话说得言不由衷,想问谢米乐却扯出霍仲南,但没有听到坏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目前除了律师,别人见不到他。”钟霖喉咙像堵了个东西,声音疲惫不堪:“判决前这个胶着的阶段,可能会很长。国外的程序和我们不一样,没法预估什么时候能出结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早晚都要面对,早一点判决,尘埃落定,比这样煎熬着要好。
于休休明白钟霖的意思,沉默半晌,又是一个“嗯”字。
钟霖知道她不太待见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待见。
他叹口气,迟疑着终于问了出来:“米乐最近……还好吗?”
于休休说:“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