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的开门红让接下来的几盘,都沾上了喜气,梁越不是自摸就是被放炮,频频叫胡。席庆诺的嘴都合不拢,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小时过得相当快。几局下来,梁越居然一次都没输过,运气好得没话
说。席庆诺觉得应该带梁越去澳门玩一圈,说不定能带回一栋大别墅。虽然梁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其他的同事陆续赶来,几张麻将桌也都坐满了人。毕竟是老板,老板就该有老板的气场,堂堂跃华集团的太子爷,居然不思进取地玩麻将,这要是让桂女士看到,肯定手捂着心脏,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应声倒下。
梁越适时收手,站起来,继续装模作样。没了梁越,席庆诺也就失了兴趣,也离开麻将桌,学着装淑女。两人离开后,代替梁越位置的一部门策划人说:“啊,太子爷会打麻将
啊?”公司背地里都叫梁越太子爷。不仅身份符合,那气场也是绝对的。那策划人声音提亮一分:“而且每局必赢,实在太厉害了。”部门策划人可谓是一脸崇拜啊,样样都绝对优秀的男人啊,身为男同胞,他由衷地羡慕。
其他三位互相看了几眼,似乎在协议由谁来当发言人。最后年纪轻一点的推广部特助美女小声说道:“你看了这几局,没发现太子爷一直是碰碰胡吗?”策划人眨巴两下眼,虽没听明白,但也能根据平时的了解,大概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差一个人大方地承认。“在来之前,太子爷就嘱咐我们,他身体每个小动作所代表的麻将,所以他才会每把都赢。”而如此完美的安排,梁美男却只是频频碰碰胡,这是何故?显然梁美男只会碰碰胡。他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得全能一点。太子爷如此幼稚,部门策划人登时大跌眼镜,这明明就是个大男孩!
梁越这边。席庆诺吞了好几口口水,眼睛干巴巴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似笑非笑,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梁越。席庆诺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刚才赌约她输了,她要履行承诺,但她这方面放不开。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一旦放宽,简直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美男……”席庆诺决定使用软磨硬泡的手段,让他心一软,放她一马。她
是了解梁越的,他向来都是让着她的,不去和她争论。这样的人,应该会就此算了,不拘小节。席庆诺却眼睁睁看着梁越点了点自己的唇,眼神毫无波澜地说:“你可以选
择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席庆诺忽然失语。梁越继续说道:“要是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可以到电梯里进行,我不介
意。”
席庆诺内心不断诅咒梁越这个贱人,不让她为难会死吗?席庆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刚一抬眼,便见到梁越那双温柔的眼瞬间变得“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地朝她剜来,这是警告的意思。
他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能怎么办?只好斟酌再三,做出沉重的决定:“我们电梯吧。”
梁越就像被皇上特赦似的,热切又兴奋地说:“我等你。”说罢,表现出很“猴急”的样子,开门出了总统套房。她得听他的,也无声无息地如一阵风吹出总统套房。她七转八拐地来到电梯门口,梁越已然优雅地站在她面前,棕色西服有些薄,随意敞开着,高挑宽大的骨架,配上他深邃的五官,真是养眼的欧美风。
两人刚站稳,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了,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彼此看一眼,直接进电梯。总统套房偏下层,如果按照路径和时间来说,往下走是极其正确的选择,可梁越偏偏要往上游,去顶层的转盘那儿吃点东西。席庆诺一听有吃的,就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今天看起来好奇怪。”梁越
不是吃货,吃什么都无所谓,可为什么非要去顶层吃?席庆诺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自知自己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闭嘴不说。梁越哪能容许时间就这么耗着?他定眼看她,语气悠闲地说:“愿赌服
输。”
知道了知道了!席庆诺不耐烦地扯下他的领带,趁机摸了他光滑的脸,她把他按压在墙角,粗暴地吻了上去,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也不问问美男,是不是第一次遭到如此待遇?
她还来不及法式湿吻,电梯叮的一声,席庆诺回身看看是谁,看到来人后顿时愣住了。怎么在如此尴尬之时,看见了韦辰鸣?而韦辰鸣也不直接掉头就走,而是当作没看见任何异常地走到电梯的另一角,耐心等待。梁越忽然把席庆诺拢在自己臂膀之下,用身躯挡住韦辰鸣的视线,语气略带
嘲讽:“不继续?”只是……韦辰鸣在!就算不是韦辰鸣,她也做不到在外人面前这么开放。梁越看出她的不自在,也不勉强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抬眸睨在韦辰鸣
身上说:“韦总裁还不回B市?”韦辰鸣面无表情的脸幽幽转了过来,语气深沉地对梁越说:“我只是想找回我遗失多年的宝贝。”他在看自己,席庆诺明显感受到了。梁越却笑:“那你得努力找。我这宝贝,来之不易,我会努力珍惜。”说罢,轻轻啄了下席庆诺的脸,满脸真诚又爱惜地看着她。席庆诺又要傻了,这是梁越吗?怎么感觉在示威或者警告?又或者在告诉她,他在害怕?
席庆诺一直搞不懂自己。在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极其敏感又重感情的新新女生,她不认为重感情有什么不好,也许她是受李欣桐的影响,认为感情放出去早晚有回报。直到自己的爱情毁灭,加上李欣桐也惨遭幻灭那刻,她终于明白一件事,爱别人不如爱自己,至少自己不会让自己难过,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这两年来,她一直努力竖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若不是梁越软硬皆施,她也许还是一只刺猬。虽然她现在不敢确定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的自己,觉得挺幸福的,谈不上轰轰烈烈,至少心生温暖,想到这里,她不禁由衷一笑。
虽然梁越有时候极其欠扁——
“梁越!”某日清晨,席庆诺号啕一嗓子,超音波足以震动房子。实在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席庆诺一醒来,居然发现自己滚在床下,这也就算了。她身上居然没盖上一条爱心小被子?行,这也算了,当作梁越没看见,可是!问题是梁越不在床上,他早就醒了!他居然眼睁睁地看她这么一位可爱又迷人的胖子在深秋的天气里,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这是什么男人?一点儿也不会怜香惜玉。
如此高分贝的呼唤,梁越迟迟没进屋来。席庆诺站起来,极其愤怒!很好很好,现在居然开始无视她了。这就是他所谓的“视如珍宝”?她看像是“视如草包”还差不多!
席庆诺双手紧握,一副讨债的模样,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准备和梁越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想,刚下楼,竟见梁越趴在餐桌上疲惫地睡着了。细碎的刘海散在他的额上,长长的睫毛在轻颤,好似一不小心就会醒来。席庆诺忽然意识到,最近梁越为手头的案子经常熬夜,为了证明自己,如此劳累,睡眠不足已经很多天了。席庆诺心生惭愧。她很没用,不能帮他什么,而且还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和他拼命,真是小题大做。席庆诺忽然感到十分内疚,往厨房瞄了一眼,里面有切好的食材,电饭煲里已煮好白粥。想来,梁越是想做早餐,结果在等粥熟的过程中,无意睡着了。
真是难为他了,又主内又主外,她又是个难伺候的主,真怕他身心疲惫。席庆诺的惭愧之心无限泛滥,只差热泪盈眶。她在梁越的脸上啵了一口,便自己挽起袖子开始大干起来。她席庆诺可不是废物,做饭烧菜还是会的。
菜入油锅,一阵刺啦声把梁越弄醒了。他倏然睁大眼,竟见席庆诺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一副居家太太的模样。这是梁越第一次见席庆诺在厨房的样子。以前都是他主厨,她当下手,要么就是她跷着二郎腿等吃饭。梁越的嘴角禁不住弯了弯,弧形很漂亮,难得一次笑得如此好看。
他走过去,长臂伸出,紧紧抱住席庆诺的水桶腰,一脸陶醉地护她入怀,却一句话也没说。
席庆诺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先是吓一跳,而后身子便软了起来,见背后那人不说话,只好自己先说了:“你要是困的话,先睡吧。你是老板,不用打卡,不
怕迟到哦。”梁越失声笑了笑:“我得多赚点钱,怕以后你嫌弃我穷,不要我了。”席庆诺不禁咋舌。他这也叫穷,那全世界也没什么富人了吧。席庆诺直接地说:“那你得抓紧了,我这人没啥爱好,就爱钱。”这话不知从哪里学的,好像是从李欣桐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篡改过来的。
她的原话是——我这人没啥爱好,就爱花钱。嗯,果然是物以类聚。梁越似乎心情大好,并没有鄙夷她的“拜金”,反而顺下来说:“男人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取悦老婆。”席庆诺一听,小脸通红,却仍旧嘴硬:“谁……谁是你老婆,少自作多情。”“你难道想不负责吗?”梁越忽而带委屈地说,“你不要我,我以后怎么见人?谁还要我?”
席庆诺觉得这话应该轮到她说,怎么被梁越捷足先登了?她特郁闷,不过这话听得她也爽,她忽而扭脖子,对着靠在她左肩的梁越的小嘴啄了一下,安慰地拍了下他的头发:“乖,大家都是成年人,随便玩玩的嘛,别认真哈。”
“你确定?”原本还挂着笑容的梁越立即黑了脸。席庆诺自知触到地雷了,立即改口:“我刚才放了一个好响的屁!”“乖!”
席庆诺欲哭无泪,她怎么越来越
了……
“诺诺。”
“啊?”梁越忽然喊她,她错愕地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