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秋仓皇地应道:“没事,陈、陈老师来了。”
何知渺顾不上脱手套,上楼沉着脸将夏秋护在身后,跟陈父对了一眼。
“你快去医院吧,路上当心点。”
夏秋担心地仰头看他,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手搭在门上,她定定地回过头,小声说:“陈老师,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门带上,夏秋还没走两步路。
陈父开口质问:“昨晚不回家就是跟这个丫头混在一起?”
“昨晚没不回家。”何知渺下楼洗手,顿了顿说:“你随便坐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平时我看你大了不干涉你,可不是由着你不管!”
何知渺站定,懒得转身,冷冷地暗讽:“那我是长大挺久了。”
陈父气结,追上前掰过他的肩膀,“我们今天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一楼门面里,不开灯只开窗的话,光线显得有些暗。
何知渺泡了一壶从水木茶庄带回来的上好普洱,他知道陈老师好茶,特意替他挑的。
昨天回家跟陈若愚的家人打了个照面,心里不痛快,才没拿出手。
没想到,这第一杯到底还是给陈老师喝上了。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陈老师皱着眉品茶,嘴里不苦,心里却有蚕虫在咬。
反倒是何知渺神色淡定,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坦坦荡荡的态度很分明。
“你都想好了吗?”陈老师眼镜倚在鼻梁骨下,透过镜片模糊地看他。
何知渺沉吟,“嗯,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大家。”
“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打小你心思就多,又沉。”
“是吗?我以为你从来没留意过我。”
陈父闻言心头一紧,“你这是在怨我。”
“没。”何知渺轻吹茶水,看波纹掀开,“我谁也怨不得。”
陈父本想开口安慰他这个从小省心的儿子,却还是没能开口。
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说不出“我爱你”是性格不同,表达方式各异。
却没料到,说爱的心情和能力都会随着时间蜕化。
现在不说,以后想说,怕是也没了机会。
“你自己做主吧,那丫头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陈父松口,“找时间跟她父母见见。”
“好,我看着办吧。”何知渺端起茶杯,“你尝尝,今年的新茶。”
原本陈父也不想干涉他和夏秋的事,但却着实被他如今不温不火的态度气着。
“什么叫你看着办?!婚姻大事你怎么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