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宝放下水壶,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发现那里早已是滚烫一片,想来定是他背部的伤口发了炎,这才导致高烧。
看着他那么虚弱,蔺宝懊恼地叹了口气,脱下了外褂撕成了布条,弄湿了水这才敷到他的额头上来。
唉,早知道她当初就听姑姑的话去学医而不是听爸爸的去学了攀岩,毕竟攀岩顶多在野外逃生的时候派上用场,哪里有学医来得实际呢?
想罢,蔺宝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却是觉得这夜太过寒冷,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方才听到的话。
难道……年华早已勾结朝中重臣开始密谋篡位了吗?可是,他明明和连澈是生死之交,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只是,若这是事实,想来连澈定然会备受打击吧。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侧,陪他到天亮。
*
翌日,就在蔺宝昏昏欲睡的时候,却是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骚动,甚至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和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她懵,难道是那群黑衣人带人追过来了?
正欲扶起连澈准备逃,却不想那柴房的门竟被人粗鲁地一脚踹开,弄得满屋都是灰尘。
有阳光自门口射进屋内,蔺宝微微眯眼,看着一身白袍的年华逆光站在门口,缓缓朝她走来,向她伸出了手:“没事儿吧?”
蔺宝抿了抿唇,并未借他的手起身,而是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连澈,担忧道:“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吧。”
“……嗯。”
年华一边应着,一边让人将连澈扶了起来,这才细细地打量起她来。
只见她的小脸有些脏兮兮的,头发也甚是凌乱,身上却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活像一个丐帮小子。不过她的身上却是没有看到血迹,想来应该没有受伤。
年华让人拿来了披风,体贴地给她系上,埋怨道:“日后出宫了,得提前告诉我一声,知晓不?”
“……嗯。”
她淡淡应道,昨晚的事让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毕竟和一个想要在背地里害你的人和颜悦色地交谈,该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原本,她是准备开口拒绝他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对连澈的感情,既然明白了,就应该和他划清界线,可她却又不想让他难堪,大不了日后不出宫便是了。
对于她的淡漠,年华并未太在意,只是同她火速回到了宫里,请太医来给连澈医治。
奇怪的是,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给连澈把了脉,看了伤,只说是伤口感染且还有中了毒,却并未说这中的是什么毒。
一向好脾气的蔺宝终于不耐烦了,冲那些年长的太医们吼了起来,“这点小伤都看不好,皇上留你们还有何用!”
似是被她说中了,太医们也仅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毕竟蔺宝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那地位,比安公公可都还要高一些。
经蔺宝这么一吼,太医们也只好尝试开些药方子来抑制住连澈的病情,这消息不知怎的竟传到了宫外,举国上下都替连澈祈祷起来。
屏退了宫人,蔺宝伏在床前,抓着他的手,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咽道:“连澈……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起初,她以为他只是伤口发炎,睡一觉出点汗便好了,可谁知道他居然中了毒,且听那太医说,那毒来得蹊跷,在古书上并未有记录,若想要解毒,除非把连澈背后的肉全都割去,可偏生这毒已经沁入血脉了。
一想到他受伤中毒的原因,蔺宝就更是想哭,如果当初她听他的话不和他一起出宫赴约,那他也就不会因她而受伤了。
可惜,她现在才意识到,他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