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业仿佛失去了记忆,竟不知何时坐回了苏小乞的身边。就在这时,隐藏在黑暗中的佛像亮起了一道昏黄的灯火。
“一两银子?伺候本王乃是你天大的荣耀,竟然敢向本王收钱?”
“别说你是王爷,就算你是我亲爹,睡了老娘也得给钱!”
“目无王法,简直目无王法,你要知道现在写的字,用的钱,可是千年前我老祖宗定下来的。”
“千年前说不好我还是你老祖宗哩。”
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争执着从灯火中走了出来,女子约摸三十出头,脸上涂抹的脂粉极厚,却盖不住岁月雕刻的痕迹。令人意外的是,这张憔悴的面孔却有着保养的极好的身躯,或许正是因此,女子才成了店里的头牌。
而腆着肚子的男人几乎要将袍子撑破了,脸上的肉层层叠叠将眼睛挤的只剩一条缝,活像一只沙皮狗。
最为可笑的是他所穿的袍子,紫袍上绣着针线拙劣的九蟒,兴许是其中七只占的面积过大,有两只被挤在了边边一角,这件蟒袍毫无威严之感,只像是稚童的随手涂鸦。
“一两银子未免也太贵了,看在我们老主顾的份上,再便宜一点?”王爷搓着肥胖的双手,满脸讨好。
“你与老娘可是头一次生意,算哪门子老主顾?
免谈!”女子断然拒绝。
王爷还欲讨价还价,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讥笑,面如寒霜的望去,迎来的却是金承业挑衅的眼神。
在醉和春,一两银子连一位普通姑娘的头发都摸不到,作为深谙此道的佼佼者,王爷的作为实在让他深感不齿。
“这里竟然有位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倘若你有他四五分相貌,我可是分文不取,说不好还要倒贴些银子哩。”女子轻浮的笑出声来,伸出食指轻柔的从王爷的脖子划到胸膛,在怀里摸索一阵,撮出了一两银子。
“多谢王爷的光顾。”手中薄纱拂过王爷挤满笑容的脸,廉价的脂粉气随着女子的远离渐渐淡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红色薄纱飘落到了金承业的手边。在金承业抬起头目光追随女子而去时,走到门前的女子恰好转过身留下了勾人的媚眼。
挤在门口的七人立即让开了道路,但在女子通过时,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伸出了手,大力的揉捏了一把女子的屁股,女子的娇呼换来的是他们挤眉弄眼的坏笑。
不知怎的,金承业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屁股下更像是爬满了虱子,身体扭动不停。
“你……”苏小乞奇怪的看着金承业。
“我……我去个地方。”金承业忽然抓紧红纱,起身向门外冲去,眼中那条纤长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在以往,这种的女人他绝不会瞧上一眼,可今天他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更让他难以承受,他实在需要发泄。
苏小乞心中暗自叹息,将视线从远去的金承业身上收了回来,拿起木勺舀起一勺肉。
笑容已从王爷的脸上消失,正目光灼灼的凝注着苏小乞的侧脸。
“坐。”苏小乞自顾自的吃起肉来,他需要补充体力。
目光闪烁,王爷在苏小乞的对面坐了下来,凝视苏小乞许久,道:“你竟然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