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半躺在包间阳台,倚着低矮的围栏,听着小曲,喝着小酒,望着楼下鲜活的宋朝生活场景,就仿佛清明上河图里的人物都活了起来一样。
街边小吃煎炸的香味传来,王二毛小酌了一口清酒,酒味虽淡,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艺伎姑娘们吹拉弹唱,王二毛渐渐来了兴致。
领头的姑娘见状,便大着胆子开口道:“今日观居士兴致颇高,何不再作佳作?连飞将军都很推崇您的诗作,我们姐妹更是期待,日日翘首以盼呢。”
飞将军乃是李师师的外号,一弱质女子得此外号,可见其豪迈,实在是奇女子啊。而王二毛则以九阳居士自称。
“好好好,那就来首摸鱼儿,你们奏起来!”王二毛说这话时又暗用内力把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一首百年后元好问的《雁丘词》唱将出来,以矾楼为中心的方圆一里内的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要知道,上一次抽奖,二毛抽到的可是李莫愁的歌技,李莫愁唱的雁丘词能让高手悲伤欲死,如今王二毛以十倍李莫愁的雄厚内力唱出,连内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如何抵挡得住。
刹那间,周围抽泣声一片。包间内的姑娘们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要哭死过去。
这是王二毛第一次使用李莫愁的歌技,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如果不做点什么,这周围的人怕会受到心伤。
只见他劈手夺过乐师的箫,倒上清酒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便直接吹了起来。吹的是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仅是为了缓解心伤,他自不会用上音攻的法门,一首曲子吹得中正平和,让人感觉真的看见大海上潮涨潮落,波光粼粼的样子。
不一会便让所有人都稳定住了情绪,只有少部分真有情伤的人还在忍不住流泪。
艺伎们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王二毛,恨不能自荐枕席。场面一度诡异的冷了下来。稍顷,方圆二里地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
不一会儿,便有侍者敲开了王二毛的包间房门。只见侍者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道:
“居士,飞将军有请,望能移步一叙。”
王二毛点点头,算是应下,说道:“你且先去,我整理整理仪容,随后就到。”
李师师在矾楼是有专门房间的,王二毛被引入进去时,迎面就是一张八面的丝绢屏风,檀木为架,上画花鸟虫鱼,山川河流。
越过屏风就见着了房间的全貌。屋内整体为青色,家具皆为紫檀打造,工艺精美,若不是窗帘幕布等细小处有粉色杜鹃刺绣,几乎不能看出这是一个女子闺房。阵阵奶味甜香传来,王二毛自是辨认得出,那是老山檀的香味。房间内里还有一道门,被帘子遮掩,想必就是睡房了。
王二毛扫了一眼屋子,便将视线停留在了房间正中的两人身上。只见两人端坐在茶桌边上,俱着常服,乃是一男一女。
男子面相方正,眉眼间颇有威势;女子容姿秀丽,气质如兰。
王二毛一见房间内二人,便心里有了数账。只见他微微拱手,笑道:“本以为能见着飞将军已是荣幸,不料官家竟在此处,吾何德何能,居然惊动官家大驾,死罪,死罪啊。”
嘴上说着死罪,可行为上可半点畏惧都没有。
宋徽宗大奇,若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如此表现倒也正常,可既已知道自己身份,却能如此镇定自若,倒是有些不凡了。赵佶心下有了主意,要试探试探王二毛,于是开口斥道:“既知朕身份,为何不行大礼?”
好个王二毛,见皇帝动怒,也不慌张,缓缓说道:“官家既穿常服出行,则必是为了体验百姓生活,天心如此,我又为何要行大礼,违逆官家意思,自讨没趣呢?”
听王二毛此言,赵佶龙颜大悦,右顾李师师说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九阳居士字体刚劲,却内藏乾坤,必不是俗人。”
李师师笑着回道:“赵公子所言极是,”妙目仔细端详了王二毛片刻,道,“只是看九阳居士面相,倒不似是能写出那般痴怨诗句的人呢。”
王二毛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二人的对面,李师师十分自然的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王二毛轻呡一口,赞道:“可是今年才制出‘龙园胜雪’?真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