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随在青州之时,暗地里肆意搜刮财宝,但却死得突然,这些财富全成了无主之物,石王接管青州之后,自然也不敢将这些财宝占为己有,全都偷偷的运到了晋阳,交给了赢玄。
丰厚的财宝,对于修建运河来说,可谓走雪中送炭,在接到石王送来的财富之后,赢玄出人意料的将这些财宝全都拿了出来,修建运河的工程正式开始启动,而且,晋阳宣布承担八成的用费,如此一来,晋阳,白山,青州,石城,楚城还有鲁城,共计六座城池同时开挖,预计两年之后运河便可以全部完工,到时候中原的黄河之水便可以引入西北,既可以缓解西北旱情,让西北百姓不用每年都因为大旱而颗粒无收,又可以将黄河之水分流,让黄河沿岸的洪涝之灾得以缓解。
而且最重要的,六城相连之后,利用这条运河形成一道弧形的屏障,既将六城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又为六城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进可攻,退可守。
运河的开挖,让整个天下都陷入了轰动,开挖运河其实很早以前便已经有人提出来过,但由于运河开挖所需的费用太多,延平皇一直不肯松口,如今,赢玄联合诸王,自费开挖,如此造福于天下的大业,让赢玄的贤名迅速的在天下传播开来,无数的书生学子都纷纷整理起行装,准备前往晋阳,在赢玄的麾下谋求一官半职。
运河开挖之后,赢玄又招来皇甫俊,让他从军队中挑选出五千人,发展水军,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五千人必将成为晋阳日后争霸天下的生力军。
为了配合赢玄发展水军的构想,墨离带着他手下的那些工匠们日夜钻研,在秦国原有的战船的基础上设计出了一种新型的战船,只要运河修建成功便可大量投入建造。
西北的热火朝天自然引起了延平皇的注意,在得知晋阳承担了八成的费用之后,延平皇的没有便变得更加的紧锁了。
花有福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一如既往的弯着腰,弓着身子,仿佛那根脊骨永远直不起来似的。
“你说,老十四是不是想走上那条路?就和那个人一样。”延平皇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寒声说道。
“老奴不知道十四殿下是否会走上那条路,就算是日后会走上那条路,那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如今的晋王殿下,不过是只还没长好翅膀的小鸟,陛下随时可以将它的翅膀剪去,但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这些话若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必然会震惊不已,但是花有福却依然低着眼垂,仿佛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似的。
“哼——,你这是在挑拨朕和太子的关系吗?太子是朕挑出来的,朕的位子日后也自然是他的,你这个老东西,莫要仗着朕对你的宠幸而肆意妄为,你可知道非议储君是何大罪?”
面对延平皇的怒喝,花有福跪倒在了地上,只是低着头,却不说话,任由延平皇那骇人的凶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良久,延平皇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花有福的身上移走,叹了口气,说道:“你将朕看的如此透彻,你可知道,有时候,这也是一道催命符。”
“奴才只想将陛下伺候的更好,其他的,奴才并不在意,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奴才能活到现在,已经知足了。”
花有福说的诚恳,延平皇的心中亦是感动,自古帝王多孤独,能有花有福这么一个贴心人在身边,延平皇也常常感到庆幸。
“你个老不死的,滚吧,给朕滚的远远的,好好替朕盯着太子和十四,只要朕一天不死,就没人敢动你分毫。”
花有福行了一礼,默默地起身离去,佝偻的身躯悄然没入了黑暗之中,但是,在黑夜之中,谁也没听到,在花有福默默离去的时候,他在心中还默念着:“终究还是太过操之过急了,锋芒太露,总是太过危险的,如今,我能帮就帮,实在兜不住了,到时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转眼又是春去秋来,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运河的修建速度出人意料的迅速,由于赢玄倡导仁政,所以前来修建运河的百姓也全都得到了十分人性的关怀,不仅工钱要比平日里的收入高,而且每月还能休息上几天,负责监管的工头们也不随意打人,甚至有工人生病了,晋阳还会专门派人前来医治,如此一来,虽然开销大大的增加,但工人们却干得越发的卖力,原本预计要两年的工程,如今才刚过了一年多,便已经接近完工了。
而就在这一年,西胡与东胡之间的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终于告一段落,最终以东胡战败而告终,西胡趁机占领了大片的草原,而东胡则龟缩退守,国土面积大大的缩小,和窝伯万部在王庭附近构建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以天子守国门之态,堪堪将西胡拦截在了防线之外。
而东西两胡战争的结束,也就意味着西胡即将腾出手来,与晋阳清算多年前的旧账。
这一年多里,延平皇曾数次宣召赢玄回都议事,但却都被赢玄用种种理由推脱,后来赢玄主动提出要按时交纳课税,而且又没有什么反叛的迹象,延平皇才停止了对他的征召,但却依然不停的让花有福派出密探潜伏到赢玄的身边。
“爹……”晋阳王府之中,一个小男孩挪着小小的身体向赢玄走去,但没走两步却摔倒在了地上,或许摔的有些痛了,他“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