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听见惨叫声,从屋里出来,看到被削得血淋淋的贼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看向张茉的目光多了两分畏惧,这削肉之人若换做他姐夫,他一点也不会惊讶,这可小娘子才多大啊,竟然敢?
简直……不是女人。
吕布眼底却满是欣赏,抛去疑心后,他是怎么看她怎么顺眼。
折磨够了,张茉心里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最后也不给他痛快,任他慢慢流血而亡。
张茉把匕首还给吕布,一瘸一拐走进木屋。
管亥身上的伤都上了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张茉帮着把伤口附近脏血清理干净,又给他干燥的唇上沾了些水。
吕布跟进来,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张茉身旁,抬起她丢了鞋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褪去早已破烂的袜子。
烛光下,她白嫩的脚底已经血肉模糊,尖刺、小石块不知扎进去多少。
“不疼吗?”心口闷痛感又来,吕布轻轻挑出一块小石子。
“嘶~~疼,疼疼疼~”
张茉下意识想抽回脚,却被吕布紧紧抓着。
“别动,不挑出来过两日会起脓血。”
这时候张茉才真真切切感觉到钻心的疼,身子绷得紧紧的,所有的痛感神经似乎都集中到了脚底,他每挑一下,她的眼泪就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疼便叫出来,不必忍着。”
“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天际,惊得一只停在树杈休息的鸟儿差点摔了下来。
等所有刺都挑出,张茉已疼得满头大汗,吕布捡起地上一块她被撕烂的布料简单包上,又道,“阿续熬了粥,我去给你端些。”
“等等!”张茉叫住他,“恩公大恩,阿茉没齿不忘,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吕布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道,“吕布,字奉先,外面那位是我小舅子,名唤魏续,字恒连。”
“吕、吕吕吕,吕布?”
张茉小嘴微张,脚底的疼痛似乎都忘记了,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吕布微微诧异。
“知道,太知道了!”
张茉心绪复杂难言,恩公竟是吕布?怎么就是吕布呢?
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世上人千千万万,怎就这么巧碰上他了?还对她有了救命之恩?!
妈呀!她基本能确认,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貂蝉了,如果不能阻止董卓进雒阳,她将来绝对会被义父拿来离间这两父子。
“小娘子怕了?”吕布笑看着她。
“怕?为何?”
张茉奇怪地看着他。
“我二人乃朝廷钦犯,你不怕?”
“朝廷钦犯?”吕布做过逃犯?她没记得有这茬啊!
“你不知?”吕布也疑惑。
张茉摇头。
“那你如何得知我之名?”
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有点太不正常了,张茉解释道,“我只是偶然听人提过,只说你打仗很厉害,没说你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