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他的能力有限。他最多提供给你几个大个子,几支枪械,想一劳永逸,你需要我。”
他给她时间考虑。
美若拿起桌上的杯子,细细地抿,直到喝完杯中残酒。“我需要更多时间考虑。对不起,很累了,我先上楼。”
“等一等。”他递来一只深紫丝绒面的方形扁盒,“生日愉快。”
美若回楼上房间打开,是一只造型简洁的白金镶钻王冠,以碎钻为橄榄枝造型,中间托起一颗榄核形黄钻,炫美夺目。
美若试戴,对镜照照,又重新收回匣子里。
接不接受他递来的橄榄枝?
这个问题其实是靳正雷与詹俊臣谁更可怕的问题。
美若裹紧羊毛被。
靳正雷绑她在床头,注射器被他握在手里,他眼中狂乱的光……
芬兰浴室,他只缠一条毛巾在腰间,满背的青龙,满脸的□,不顾她的抵抗穿刺进她身体……
他对平安挥手,要平安送她回家,说“看一眼放心”……
他跳窗前,回身抚她嘴唇,哄她说“会有人出薪水给你阿妈,养你很好养”……
幽暗的楼梯转角,他将她抵在墙上,舌尖探寻她的舌尖……
美若躲在被中流泪。
他是一头她捡回家的狼,残忍地毁了她的前半生。但是,詹俊臣不遑多让,他更像魔鬼,与他交易,终有一天她会依附他,卑微地仰望他。那将会毁掉她的后半生。
美若继续流泪。
她决定把考虑的时间无限期延长。
方嘉皓第二天教她骑马,抱了美若上鞍后,牵着希望慢慢踱步,让美若熟悉坐骑行动时背肌起伏的节奏感。
詹俊臣在旁观看,似有无限耐心。最后他道:“去泡个热水澡,我让琼斯太太给你送药膏,大腿皮估计磨破了。”
“这些我会告诉米兰达的,小舅。”方嘉皓酸溜溜的。
美若无力地点头,少做运动的她腰背像脱了节,任凭琼斯太太扶她进了浴缸。
洗好澡,琼斯太太帮她打理长发。
门外有人敲门,只听几句低语之后,琼斯太太退了出去。
美若系紧睡袍,梳好半干的头发,目视詹俊臣踏入她的卧室,后面紧随的是神色焦急的威哥。
威哥道:“詹小姐,四九叔请你回去,有要紧事要告诉你。”
美若转向詹俊臣,希望从他那里获得一些信息。
他摇头道:“最好先打个电话问清楚。”
她换好衣服随他下楼进书房。
四九叔道:“阿若,我这里有份几天前的报纸。你母亲去世了。”
美若呼吸停顿了两秒。
“报纸上登有讣告,这样写,香港九龙区宁波街X号詹美凤女士因意外送院抢救无效,于一九七九年……特别寻人,请詹美凤女士家人,詹美若小姐——”
听筒于美若手中跌落,摇晃着。
詹俊臣扶美若坐稳,拿起电话道:“我是美若小舅,詹俊臣。请问刘先生是否了解详情?”
他们沟通了多久美若不知道,更不知道内容,她脑中空洞,只在重复播放四九叔的那段话。
直到詹俊臣递了酒来,她握杯的手颤抖,半杯酒洒在地毯上。美若浑然不顾,抬眼问:“她死了?”
“我正在派人查证。”
“我知道,她死了,他杀了她。”
“美若!”